更让她生气的是,二舅舅捐了大半身家,竟然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透给她。
如若让她知道,甚至能从她手上捐出,那她说不定早就是太子妃了。
还用为了些许首饰、衣料,对贵妃感恩戴德吗?
有了这些财富作倚靠,哪怕是全捐给了国家,那也是从她手上过的账,别说在东宫,就是整个皇宫,她都能直起腰杆子走路。
可是,外祖母和舅舅,居然悄悄地把事情办了。
等她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忘记了,二舅的牢狱之灾也是她带来的。
若不是她特地跑到谢家,问二房要物资,二舅又怎么可能沾上投毒的事?
自私的人,总是先顾着自己,自己永远没错,错的都是别人。
不管宫廷众人怀着怎样的心思,救灾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朝廷拨了笔款至凉州,专门用于重建房屋、购买种子,鼓励逃难出来的人,返回家园。
灾民们开始还不相信朝廷会出资重建自己的家园,等消息渐渐传来,好些第一批返乡的人的确住进了新的院子,拿到了种子,这才感恩戴德地动身返乡。
有些在家乡本就没屋没地的,便不愿离开,毕竟京城的机会多,更容易打个短工,反正朝廷当时也建了屋子,这些人便用低价租住了,继续留在京城生活。
不久,京郊人流民都笑着离开了。
废太子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听一只灰老鼠说话。
灰老鼠说得吃力,他听得认真,结果听和说都得了一个寂寞。
这时,程春明禀告,说灾民纷纷离京,当时废太子悄悄地在京郊置了不少屋子,现在这些屋子以低价出租,屋子依然满满当当。
“人都安排好了?”废太子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公子,都安排好了。早在灾民进京的时候,就混入队伍,一起扮作灾民进了京。
还有,上次突袭府邸的人,还在调查,目前只能接触到小头目,幕后人还是不见踪迹。”
废太子点头,看了程春明一眼,他立刻躬身回答,“已经交待下去了,保命要紧,幕后之人自会露出马脚,不必急于一时。”
废太子再次点了点头。
接着,指了指屋子正中的灰老鼠,“送他去皇陵。”
灰鼠一呆?什么?这还要送?这真是打了他这只斥候的脸。
灰鼠气鼓鼓的说了一大通话,最后双手插腰,仰着脖子冷哼了一声,刺溜一下从门缝里溜了出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他一边往皇陵方向跑,一边心中嘀咕,这废太子有什么好?连个人话都听不懂。
小姐真是眼瞎,挑了这么个残废不说,还是个傻的。
程春明眼睁睁地看着这只老鼠一声不吭地钻地缝走了。
半天才回过神来,“公子,老鼠不用送,他脚程快着呢。”
废太子早就转身,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自个儿看着窗外发呆,手上的大白兔乖巧地趴在他的膝头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程春明识相地悄悄退下,晓得此时的废太子一定在思念女主子。
他分明从公子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缱绻的神色。
很淡,只有一丝。
嗯,真的只有一丝,他自我安慰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