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进京了。
诚王长得像弘道帝,身材精瘦干练,脸颊瘦削,不笑的时候,看着十分阴沉。若是笑着,也不过扯着些脸皮,看着特别怪异。
好在年轻,眼睛生得炯炯有神,冲淡了些阴沉之气,平添了三分帅气。
诚王一路风尘仆仆地进了宫。
先至太极殿,父子二人自是好生互诉了一番衷肠。
紧接着,便来到了淑妃宫中。
淑妃三十多的年纪,圆圆的脸上嵌着一双像星辰般的眸子。
当年,正是这双眸子,吸引了弘道帝,得了几年的宠,又因为运气好,得了二皇子,从此鲤鱼跃了龙门,成为了淑妃。
这几年,失了宠,她也曾努力挽回弘道帝的心,冬日着纱衣摆,夏日御花园高歌,都失败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于是,她歇了心思,逐渐将重心都放在儿子的身上。
收到儿子要回来的消息,她便着手为儿制衣。
宫人劝她,她不听,非要亲手缝制一件。
连日熬夜缝制,终于在今日早上收尾了。
夫君指望不上,只有儿子能依靠了。
诚王踏进宫门,便见到母妃低头赶制衣裳,疲惫的脸上洋溢着无比满足的幸福。
几年不见,母妃老了,曾经美艳无双的眼睛,也落满了尘埃,虽然保养得宜,但毕竟可见岁月的痕迹。
“母妃,儿臣不孝。”诚王进了殿便行了大礼。
淑妃缝上最后一针,用剪子剪断线,正打算起身比划一下,诚王已进殿行了大礼。
她惊喜万分,“儿啊,想刹母妃了,赶紧叫母妃看看,瘦了,黑了,也,结实了。”说着便热泪盈眶。
“母妃,”诚王见淑妃伤心落泪,很是心疼,“母妃,儿臣是去封地历练的。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淑妃一个劲点点头,只要儿子平安归来,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去叩谢父皇了吗?”
“去了,母妃,父皇也赏赐了我不少好东西。”
“好,好,好,你们父子该好好说说话,若有时间,多往太极殿走走,毕竟,你几年未归,你父皇也想念得紧。”
说完,便拿着手里的衣裳往儿子身上比。
诚王虽嘴上应是,但心中冷笑一声,父皇会想念他?
不过是母妃的意想罢了。
若真心疼他这个儿子,怎么会小小年纪便叫他去了封地,还不赐封号,只顶着个二皇子的名头。
当年刚到封地,众人只当他是被贬出京,都轻视他,不把他当回事,阳奉阴违,他不知受了多少暗箭,身体和精神都倍受打击,差点自暴自弃的时候,他遇到了陈正。
终于,在陈正的帮助下,一步步树立了皇子的威严,用了五年的功夫,彻底排除了异己,终于拿回了主控权,当年小看他的那些人,那被他砍的砍,下大狱的下大狱,再没人敢跟他叫板。
这个时候,父皇封了他诚王。
诚王!哼,要他诚?
凭什么?
这些年封地的经历告诉他,强者为王!
他也是皇子,凭什么永远低太子一头,就仗着他母家势大,就仗着他的母妃得宠,姨母是皇后?
想到皇后,诚王沉下了脸。
当年,若是能记在皇后名下,他如今也是嫡子了,有了与太子一战的资本。
想到这,他看向母妃为他新做的衣裳,也不那么热切了。
诚王归京谢恩,并没有在京中引起热潮。
相反,贵妃娘娘主办的赏花会,却是引起了轰动。
开了春,各家女眷忙着制新衣和配套的头面,一时间京城的成衣铺、布料铺、首饰铺忙着不可开交。
大家心知肚明,这样的赏花会,和大长公主的梅花宴相关无几,就是让适龄的男女相看相看,若有中意的,自然能成就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