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纸条后面的两个字“媳归”,他的心怎么也按捺不住了。
如果来人真的能叫媳妇归家呢?
他到底帮还是不帮?
选择很艰难,他挣扎又挣扎,上了朝刚开始他沉默不语,直到梁王世子说了一句话,“陛下既是赐死废太子,那废太子必有赴死的理由,何不痛快点,叫大家满意呢?”
瞧瞧,难怪他瞧不上世家,把草芥人命当成家常便饭。
他再也忍不住,出列反驳,“什么叫何不痛快点,叫大家满意?”
“尔不过一世子,却想代朝上众多官员作主?”
梁王世子一听气急,“冯大从怎可曲解本世子?”
“曲解?”冯御史不急不躁地说,“那什么是正解?正解就是可随意杀人?”
“如今,且不说废太子是否危在旦夕,他便是身强体壮,杀人也得给个理由吧?陛下,臣大胆询问,废太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您在他命不久矣的时刻,还下旨赐死?”
弘道帝一噎,其中理由如何说得出口?
难道说他就为了心中的不安,就要赐死皇弟?
弘道帝沉着脸,阴阴地盯着冯御史。
冯御史一到纸条上的字“媳归”,把心一横,咬牙坚持,既做了初一,不如再添十五。
“陛下,废太子到底做了什么?”
堂上一片沉默。
废太子能做什么?
不过一个活死人,留着口气苟延残喘罢了。
冯御史不依不饶,“您近日才从皇陵接回谢大小姐,催着两人成了亲。这才刚刚成了亲,便要赐死对方夫婿,敢问陛下,可是礼法所为?”
众人一听此言,均心下戚戚。
对啊,人家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本就委屈,被当作冲喜新娘。
何况,昨日成亲,今日赐死夫婿,谁能愿意?
而且对方还是谢家。
是谢家啊!
那个低调隐忍,却又神秘无比的谢家,也曾经为大庆立下汗马功劳。
兔死狐悲,众人暗中不由担心这等惨事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兔死狐悲,”冯御史直接道出众人心声,“陛下是想让所有臣子活在不安与猜忌中吗?猜忌陛下是否有朝一日,也会将刀挥向自家。”
“住嘴。”弘道帝越听越气愤,他挥身发抖,“反了,反了,拉……”
话还没说完,太后及时赶到。
“陛下,”太后堵住了陛下未尽的话,“冷静!”
弘道帝见到端庄的母妃,才一个机灵,似乎清醒了过来。
他,已经失控了。
体内的恶魔苏醒,像飓风一样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是帝王,他没错,便是他不讲理又怎么样?
他这一辈子活在先帝的阴影下,不敢走错半步路,如今不过任性一回,便有这么多反对的声音?
到底谁才是帝王?
是朕?!还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