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琴想辩解,柔兆根本不给她机会。
“太子妃娘娘是想告诉奴婢,您是按咱们家夫人的辈份算的?呵呵,那您可就大错特错了。大庆人都懂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我家夫人既然嫁了公子,便是皇家的人,自然该从皇家论。
此其一。
其二,太子妃娘娘的下人进来便唤夫人谢小姐,敢问,您家奴婢是脑子不清楚,还是溺过水了?怎么如此浑不吝?竟是连夫人的称呼都唤错。
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怕是太子妃娘娘身不正影子歪,所以下人也长歪了。”
葆琴气得浑身打颤。
柔兆根本不给她路喘息的机会,继续啪啪地打脸,“下令打太子妃下人的是我家三爷,您怎么不质问我家三爷?倒是盯着我家夫人质问。是什么给了太子妃娘娘错觉,觉得我家夫人好欺负?
噢,对了,可能是我家夫人与太子解除了婚约,嫁给了三爷。
这事,太子妃娘娘应该很清楚呀,明明是我家夫人看不上太子,不要太子,这才便宜了娘娘,叫娘娘您拾了去。
噢,可能太子妃娘娘把太子当成了宝,就以为我家夫人也是如此。
错了,错了。”
柔兆一本正经地摇头,“娘娘知道冬虫夏草不?冬天是珍贵的虫,夏天就变成了草。太子在您眼里,那是冬虫,可在我家夫人眼里便是夏草,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还要我一个奴婢来告诉您吗?”
柔兆步步进逼,葆琴步步后退。
她脸涨得通红,不同于见到秦腾的羞涩,现在只剩下愤怒。
一个奴婢,也敢瞪鼻子上脸。
她刚想拿出太子妃的威仪,柔兆又“一拳”往她脸上打来。
“太子妃娘娘,您说我家夫人失礼,没有出府相迎。您难道是皇后娘娘吗?皇嫂若来,我家夫人必然倒履相迎。而您么……”
柔兆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霍葆琴,就像在看什么货物般。
“您呢,不过是我家夫人的侄媳,做长辈的当然得矜持一点。
噢,您可能还想说,您是太子妃,级别高……可我家夫人是陛下亲赐的静娴夫人啊!正一品,与您不相上下。等级上,您占不了上风;辈分上,您是晚辈。自然该有晚辈的态度,怎好叫长辈出门迎您,您就不怕遭天打雷辟吗?”
柔兆狠狠地在“天打雷劈”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说完,一脸不屑地捋下袖子弹了弹,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般。
葆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憋屈得厉害,竟叫一个奴婢堵得一句话也接不上。
反了,反了,一个奴婢竟如此大胆。
“霍葆琴,”长华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站在秦腾身边,冷冷地望着她,“不必在我面前演戏。”
“你来此目的,我一清二楚。你想在废太子府耍你太子妃的威风,还要问我答应不答应。”
“你是如何进的东宫,你是如何得的太子妃位,你自己忘记了,有的是天下人记得。
你若夹起尾巴乖乖蜷缩在东宫,小心翼翼做你的太子妃便罢,如若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明白何为谢家精神,何为大庆风骨。”
“好!夫人说得好!”
“好!夫人说得好!”
“好!夫人说得好!”
又是一片叫好声。
声音比上一次大了无数倍。
葆琴看看空旷无人的府邸,听到耳边如雷的叫好声,她吃惊地瞪大双眼,“你,你们,藏拙!”
“没错,太子妃娘娘真相了,娘娘大可以回去禀报陛下!”柔兆挑衅地看着葆琴,眼里盛满明晃晃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