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华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雅娇媚。
她笑得自信从容,淡然雅致。
浑然未觉,自己派狼兵去骠骑将军府送礼有何不妥。
似乎,她真的只是去给闺中密友添妆,真的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秦腾掩下眸中的惊涛骇浪,附和地笑,“如此,辛苦羌跑一趟。”
羌:王夫此言可谓画蛇添足。
秦腾:是又如何?
羌:哼!
羌引颈高呼,半柱香后,院子里啪啪啪跳下数十多头目光炯炯的狼兵。
长华缓缓起身,目光从站在前排的羌身上,慢慢游移到后排的十多个狼兵身上。
他们个个双目炯炯,身体孔武有力。
光泽油亮的毛发下,藏着一个个畜势待发的强劲身体,似乎只要一个号令,便一跃而起,全歼敌人。
“灰鼠部何在?”长华傲然。
戴着金皇冠的灰鼠王出列,“臣在!”
“灰鼠王同行,将本女王的手书交予程将军之女,不得有误。”说完,长华将几案上的信件送给了灰鼠王。
“狼族何在?”
以羌为首的狼族齐刷刷站直,垂眸待令。
“尔等将添妆送予程将军府上,不得有误。”
“诺!”狼兵异口同声,看得人热血沸腾。
灰鼠王双手接过信,衔在嘴里,双手一揖,转身往外跑去。
狼族排着队,接过侍卫放到他们背上的巨型添妆箱,稳稳地跃过围墙,有序地消失在暗夜里。
秦腾的心似有千军万马奔腾。
他的前半生,活在猜忌、恐吓、威胁、伤害之中,他曾气馁、颓废,终日以酒消愁,毫无生趣。
是她,谢氏长华的一个回眸,从此点亮他的生命。
与其说她是自己的妻,不如说她是自己生命的引航人更为贴切。
如果不是那个夜晚,她误进了他的院子,让他遇见了她,觉知了她的美好,或许他此生便如蝼蚁般腐烂在废太子府里,再无未来可言。
他是如此幸运,遇见了她。
此生,下一世,生生世世,他都要与她携手。
她是妻,更是友!
他们之间并不仅有俗世的爱恋,更有同仇敌忾的目标与相同的理想。
他们隶属彼此,是彼此缺失的那一半。
秦腾在这一刻,无比佩服先帝,自己的父皇。
他是如此高瞻远瞩,竟在那么多年前便为他定下贤妻。
单一步棋,他便欠先帝良多。
他除了勇敢接过先帝递给他的责任,用自己的余生强我大庆,为百姓营造更好的生活,再无他法可以回报先帝万一。
“父皇,儿臣不得不佩服您的眼光与决断。您放心,儿臣一定会完成您的心愿,一统天下。”
黑暗的京城,一支悄无声息的小分队正在行动。
羌嫌弃地看着灰鼠王的小短腿,一把衔起他,往自己的背上一搁,一个箭步往前飞奔。
“笃,笃,笃!”
骠骑将军夫人正要安置,下人来报,有人来了。
程夫人心中诧异,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她重新整了衣衫,坐到外间,准备迎接客人。
突然,下人连滚带爬地跌了进来,吓得浑身打颤,连话都说不清楚,“夫,夫,人,夫人……外面……外……”
程夫人眉头紧皱,“怎么了?是谁来了?怎么不快迎进来。”
话音刚落,程夫人的瞳孔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