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
王丞相一听,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这个浑不吝,真真气死人。
众官员默然。
他们心里觉得冯御史的话极有道理,却不敢附和。
朝堂上争纷不休的时候,京的风向却悄悄地变了。
“照顾?”书局有人听说了这件事,为废太子抱起不平,“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哪里来的亲?更何况,虽说霍侍郎是废太子妃的姑父,但人家姑姑早八百年前就过世了,继出的子女哪来的脸认亲?”
那人说着说着,神神秘秘地凑到人耳边,悄悄地说,“我还听说霍侍郎前头太太是在马车上生产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仔细想想!”
“啊?还有这事?”
“怎么没有,听说前头太太抬进谢家的时候,已经出气比入气多。事后,霍侍郎还发卖了伺候前头太太的下人,连谢老夫人想问个事,都找不到人。”
“哦,难怪,是我也不认这门亲。”
“亲?哪来的亲?废太子妃的姑姑都去了多少年了,当年谢老夫人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走后,大病了一场,为了孙女和外孙女才强撑着好起来。”
“唉,真可怜。”
“谁说不是呢?”
不想,明明两人悄悄耳语的事,不知怎么竟传遍了整个京城。
人人都在猜测当年霍家媳、谢氏女是如何过世的,个个都成了六扇门的高手,破起了案。
最后有一种说法尘嚣直上。
达官贵人也好,凡夫走卒也罢,都在说霍侍郎为了娶梁王嫡孙女为妻,生生逼死了临盆的前妻。
这些话传到了梁王世子妃的耳中。
她生生气得浑身发抖。
她好好的一个女儿,低嫁给了霍存良,早早去世了不说,竟还想污蔑她逼死了前头太太?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叫女儿受了这么多的不甘与委屈。
她找来儿子梁五,叫他好好打探一下消息的来源。
“母亲,姐姐已经去世了,您也该放下了,活着的人不比死了的人强?您该多关心关心葆棋。”梁五冷着脸说。
原就被传言气得不轻的梁王世子妃,这下更是急怒攻心,直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这下子,倒是叫梁五心慌了起来,扶着母亲躺下,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梁王世子妃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你觉得我偏心你姐姐,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天地比你姐姐大得多,你一不开心便可出府,该骑马骑马,该喝酒喝酒,该访友访友,手上没有银钱了,除了我,你祖父父亲都是贴补于你。可你姐姐呢?一生困于后宅,不开心也得忍着,她无处可去啊。”
梁王世子妃说到伤心处,不断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梁五是逃出正屋的。
他步履踉跄,出了院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后悔了,早就后悔了。
当年若不是他趁人不备,报上自己姐姐的闺名,祖父孙子孙女太多,根本搞不清谁是谁,这等命运才落到她的头上。
随着年岁增长,在真正见识后宅的争斗后,他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
可惜,那时姐姐已嫁,悔之晚矣。
所以,他才会强力干涉葆棋的婚事,不愿姐姐的命运在外甥女身上重现。
可惜的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深深的无力感,触动了他,他不禁反思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