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就怵这位上得战场的岳母,每次见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今日,若不是为了京中的流言,他才不乐意来。
“拜见岳母,小婿有理了。”霍存良一揖到底。
“不敢当,你岳母在梁王府,老身没这福气,做不了侍郎的岳母。”谢老夫人心中有气,口气自然不好。
霍存良一僵,继而笑应,“是,老夫人。”
忍下一口气,他试探着问,“老夫人可听说京中的流言。”
“听说了,侍郎可有何说法?是来说明当年马车上发生了什么事的,给谢家一个交代的?”谢老夫人说。
霍存良心底一抖,“老夫人说笑了,当年马车上什么事也没发生,阿蓉因回京受累了,所以……”
“哼,侍郎别想糊弄老身。老身年纪虽大,但耳清目明,当年马车上定然发生了事,不然阿蓉被抱下马车时,怎会浑身浴血?”
霍存良尴尬地笑,“老夫人说笑了,话不可乱说,得有证据。”
“自然,待老身寻到当年下人,一切自可分明。”
霍存良一惊,这老婆子竟从未放弃追真。
还好,还好,萱草已提前一步被太子妃寻到。
他相信,在利益面前,霍葆琴一定会与他站在一边。
“呵呵,老夫人可是寻到了?”霍存良说这话就很诛心了,有点耍无赖的味道。
谢老夫人冷哼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霍存良只得堆笑,“老夫人说的是。”
“侍郎若无其他事,老身便送客了。”
霍存良这才正襟危坐,说明了来意。
他是来和谢老夫人统一说法的。
他说,京中流言四起,不利于两家的发展。
霍家有太子妃,谢家有废太子妃,都是顶顶重要的人物。
所以,他要谢老人同他一起向外发声,说明当年霍谢氏因回京疲累导致的早产,纯粹是意外。
如此,流言便能止于智者,两家都能脱身而出。
谢老夫人听他说完,怒火中烧,直接拿起案几上的茶碗,“唬”得扔到霍存良的额头上。
别看老夫人上了年纪,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力气和准头都是一等一的。
登时,霍存良被淋了一头的茶汤茶叶,额角还被茶碗砸出了血,狼狈不堪。
霍存良怒,口不择言,“哼,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谢老夫人冷笑,“侍郎不用在老身这里耍横,你尽管敢出招,老身若是退缩一步,便不堪为神武女帅。”
没错,早年她伴夫君上战场,英勇无敌,歼敌无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因夫君是神武将军,世人便戏称她为神武女帅。
只是这么多年,谢家隐忍低调,神武女帅这一名号多年未有人提及,但在老一辈人心目中,这个名号同神武将军一般,犹如神祗。
霍存良哑口无言,他哪里有本事找谢老夫人的麻烦。
正是因为害怕麻烦,才硬着头皮找老夫人对口径,哪料到吃这一记。
他忍下一口气,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不想,他的尴尬与狼狈全部落进京中人的眼里,流言不灭反升,掀起了新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