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孩子能有幡然醒悟的一天,万不可再行差踏错。
她不会劝阻长华,谢家走的是一条满是荆棘的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断不可能为了任何一人作出改变。
葆琴,你虽是我的外孙女,但长华她们也是我的孙女,自古手心手背皆是肉。我不会偏帮任何一方,更不允许谢家败在我的手里。
若你还是执迷不悟,我便是受那剜心之痛,也只能舍弃于你。
谢老夫人静静地祈祷着,希望葆琴能迷途知返。
此刻葆琴正坐在桌前画山雀。
当年,谢家书院的先生眼中只有谢长华的画,每每谢长华随手画了一幅画,她便赞不绝口,轮到她时,不论她花费多少心思作画,先生都只是淡然地说一句“尚可”便置之不理。
后来,她听到谢长华与先生的对话,才明白先生为何如此。
“先生,葆琴妹妹画得如此用心,您能否多赞赞她?”
先生答,“葆琴的画太过锐利,失了文人的雅致与洒脱,这样的画作得再好,总是差了韵味。”
原来如此!
她不明白,她认真作画,怎么就锐利了呢?
旁人均说她温婉有礼,她锐利在何处?
从此,她绝了作画的兴致,每每作画便意兴阑珊。
这,还是她入东宫后第一次作画。
流云赞叹,“娘娘,您的画越画越好,瞧这只雀儿,竟是要破了纸,往天上飞去呢。”
是吗?霍葆琴莞尔一笑,她知道自己画的好,但在真正的大家眼里,却还是匠味十足,少了文人的风骨吧。
她搁下笔,“拿去烧了。”
“为何要烧,好好的雀儿,庆生,去找人裱起来。”太子来了。
葆琴立刻起身,俯身行礼。
“不必行礼,你有了身子,日后见孤不必行礼。”
“是,殿下。”葆琴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不知从何时开始,太子在她跟前自称孤。
“今日选秀,太子妃何不去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太子含笑说道。
葆琴心中了悟,太子如此说,便是希望她去。
于是她点头,“正要去呢,原本见时辰尚早,作了画再去。”
“太子妃多才多艺,雀儿画得好。”太子拿起画纸,审视后认真地说。
“殿下谬赞了。”葆琴露出羞涩的一笑。
“如此,太子妃便准备一下,好好助皇后选秀。”太子说完带着画离开了。
葆琴曲膝一礼,恭送太子离开。
“娘娘,您还怀着身子呢,怎么太子还让您去助皇后娘娘呢?”流云有些气恼。
葆琴笑着凝视着太子离去的方向,太子此举定有深意。
也罢,反正她也有兴致去见见新人,不知哪些佳人能入得皇后之眼。
顺便,她还能给谢长华添点小堵,想到此,她便悠悠一笑,转身更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