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惊,是的,她大意了。
只一味想着遮盖事情的真相,却忽略了人心。
“皇嫂,整宫吧。”长华一字一句地说,“留下该留的人,去掉该去的人,让内宫完全成为你手中的盾牌。”
皇后还在犹豫,长华扔出了最后一枚炮弹,“皇嫂,前日动物主攻宫墙的时候,您知道陛下在哪里吗?”
皇后心惊,这么多年,她果然过得太舒心,竟连基本的警惕心都降低了。
“在太皇太后的偏殿,陛下临幸了谢仁华。”长华一字一顿地说,“哦,不,应该说是陛下‘被临幸’了。”
皇后大惊,太皇太后和谢仁华如此大胆?!竟用非常手段爬了龙床?!
“大胆!”
“果然大胆。”长华附和,“皇嫂难道不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为什么?”皇后下意识地问。
长华摇头,“我也不知,正因为如此,今日进宫便要与皇嫂联手,将她们下手的原因弄个清楚明白。”
皇后终是下了最后的决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长华告辞后,皇后陷入了沉思。
谢仁华,一个胆小怯弱的形象浮现了出来。
这样一个女子,竟大胆到强了陛下?
事后还默不作声,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她是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的。
是什么让一个弱女子甘冒大不韪,铤而走险呢?
除了权势,她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但是,走正常的途径被陛下临幸不好吗?
不也一样能得到宠爱,能得到权势?
为什么要剑走偏锋呢?
难道有比获得陛下宠爱更为重要的事情?
那又是什么呢?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太子的心绪也很繁乱。
这几日,葆棋始终伴其左右、宽慰他。
太子连日反复地说是自己错了,葆棋始终温婉地劝他,世间谁人不犯错?便是神人仙人也是要犯错的。
连着几日,太子的心绪渐渐好了起来。
这日,他拉着葆棋的手,“棋儿,待太子妃肚中孩儿出生,便由你来抚养吧。”
葆棋听了此话一惊,立刻跪地磕头,“殿下,妾并没有抢夺太子妃孩儿的想法,望殿下收回成命。”
太子苦笑,“葆棋,你还未生育,便先要养育孤与其他人生的孩子,的确为难你了,你就当是帮孤解困吧。”
葆棋见太子如此苦恼,似有些呆住,嗫嚅地唤,“殿下……”
太子闭上双目,不一会儿,睫毛深处泛起了潮意。
良久,太子再次睁眼,“葆棋,对不起,你就当帮孤,孤不能让孤的孩子长于毒妇之手。”
葆棋冲动之下,就想将自己母亲被太子妃害死的事情说出来,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不能说,不能说,绝不能说。
她的脑海里回想进宫前,二哥对她说的话,“葆棋,你既然选择这条路,便要知道这条路的艰辛与不易。
在这条路上,无人能帮你,连太子殿下也不能。
葆棋,别信太子,除了你自己,除了谢氏长华,你谁都不要信,连我你都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