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东宫角落的一座破旧的宫殿里,太子正悄悄地召见太医。
“若女子早产,对胎儿可有影响?”太子压低声音问。
太医沉重地点头,“自然有,早产的孩子各方面都及不上足月分娩的。”
太子叹了口气,“除了资质不足,可有其他影响?”
太医摇摇头,“不好说,可能有生命危险,可能没有,都说不准。”
太子背着手踱步,他再也无法忍耐,一分一秒都无法忍耐。
他真想让孩子早些出世,早些脱离阴险恶毒的母体。
不料,殿内的这一幕被霍葆琴看得一清二楚。
霍葆琴不想失去赖以生存的异能,之前的药被旁人发现,怕是不能用了,但她不甘心,她要寻找新的偏方。
她就不信了,谢长华能做到的,她却做不到?
她自动屏蔽了谢长华与生俱来,自带天赋异禀的事实,日日暗示自己谢长华与她一样,用药物驾驭动物。
小喜子贴心,多方走访,终于从一个小内侍口中听说,有一味药无色无味,毒害最低,但控制人的效果奇佳。
这个小内侍的父亲曾是走方郎中,只可惜父亲去的早,他不得已,自卖自身进了宫廷。
他还带小喜子遍寻此药,在东宫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踪迹。
于是,小喜子趁着暗夜悄悄来摘。
葆琴知道后,非要跟着他一起,说要亲眼看一看那药长在什么地方。
于是,两人披着黑色的斗篷,一路紧赶慢赶地来到草药的位置。
无巧不成书的是,因为地处偏僻,太子竟也选择在此处密会太医。
葆琴躲在殿外,偷听到了太子的谋划,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去母留子吗?
太子,你想得美。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想废了我,没那么容易。
月光照在霍葆琴扭曲狰狞的脸上,吓得小喜子一激灵。
他惶恐不安,不过挖草药而已,怎么竟挖出个惊天大阴谋?!
他暗暗地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心里哭爹喊娘地祈祷它没事。
踉踉跄跄地回到听竹馆,太子妃霍葆琴再也不出门,日日躲在听竹馆内,啥地方也不去,啥事也不理。
东宫所有的事务都落在葆棋的头上。
宫人们惯会见人眼色行事,一见太子妃不得宠了,便渐渐地怠慢了起来,吃穿用度不比从前。
但太子妃到底怀着皇嗣,日后如何,还真不好说。
所以,宫人们虽然有些怠慢,还不至于太过分。
就这样,被良娣葆棋发现后,依旧狠狠地发落了一批宫人。
大家这才知道,良娣是个重情义的人,断不会置亲姐于不顾,这才识相了起来,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经此一事,宫人们倒发自内心地敬重起葆棋来。
毕竟,当年太子妃上位,可是耀武扬威了好久的。
对比之下,良娣内敛、重情、厚道,十足十的大家闺秀风范,渐渐的,宫人们私底下议论,说良娣更适合成为太子妃。
不知怎么的,这股风言风语传入了太极殿。
“良娣?”弘道帝问胡徒。
“陛下,良娣是太子妃的妹妹霍葆棋。”
“也是妹妹?”弘道帝自从侯氏的事后,很是厌烦这种事。
他可以姐妹同娶,放到太子这里,他却觉得不合适了。
“怎么会姐妹同进了东宫?”
“上次宫中选秀,太子殿下亲点了葆棋入东宫。”
弘道帝脸一沉,“这事怎么没人知会朕?”
胡徒立刻跪下,说此事当初是侯氏同意的。
弘道帝一听侯氏,便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到底也是宠爱过多年的女人,哪怕后来失了帝心,愧疚还是有些的。
良娣真这么好?
“起来吧,去仔细打听打听。”
胡徒起身后简单地说了下自己听来的消息,“陛下,所说太子殿下打算将太子妃腹中的皇嗣交给良娣抚养。”
弘道帝刚想说“胡闹”,话到嘴边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