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醒了。
他睁开双眼,第一眼便看见坐在床榻边的太子妃。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不料却听见太子妃说,“殿下,臣妾晓得您不乐意见到我,可惜的是,您现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了,您也是个残废了呢!葆琴配得上您!”
看见霍葆琴一开一合的嘴,每一个字他都听懂的,但合在一起,却不懂到底什么意思。
霍葆琴笑了起来,拿起帕子擦了擦太子额角渗出的汗,“殿下,您莫急,臣妾不会嫌弃您的,哪怕您断了腿、伤了骨,臣妾都会尽心照料您。”
腿?我的腿怎么了?
太子努力着想抬起身,看看自己的腿。
他的腿不能有事,他是太子,他还要继承皇位,他是父皇唯一的孩子,他只要好好的,就能继位,他不能出事的。
霍葆琴见到如此急不可耐的太子,反倒咧开嘴笑起来,她一把按住太子,不让他起身,偏不让他看自己的腿。
太子越是急,越使不出力。
他挣扎着想摆脱葆琴的控制,使出了吃奶的力也不行。
“来人,来人,来人……”太子扯开喉咙喊,他觉得自己拼尽了全力,但声音细微像蚊子叫。
“殿下,”霍葆琴笑得开心,“不会有人来的。陛下下令,您未痊愈以前,任何人不得出入豹殿。
如今这里,只有臣妾与您,臣妾可是尽心竭力地日日夜夜照顾您。
您看,臣妾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了。”
说完,霍葆琴俯下身,指着眼角凑近太子。
太子吓了一大跳,眼前出现一只白仁黑瞳的眼睛,眼里的冰冷无情刺得他心头一跳。
“滚,你滚开。”太子声嘶力竭。
“滚?”葆琴轻笑,“唉,殿下,您如今是残废啰,臣妾若是滚了,您就没有太子妃了。”
“啊!”葆琴假装忧伤地说,“殿下,您残废了呀,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臣妾的太子妃怕也保不住了。这样也挺好的,咱们一对苦难夫妻,正好携手共进。”
谁要同你携手共进,你个变态。
太子在心里呐喊,他多希望此刻能有个人来救他。
暗卫看在眼里,却始终不出面。
因为陛下的命令,只要太子妃不做出格的事,便可不加理会。
说几句挑衅的话,按住太子不准他起身,算不得出格吧。
于是,暗卫放放心心地继续听壁角。
太子妃心情大好,她就是想看太子伤,想看太子痛,想看太子绝望难过,她心里就很开心。
马匹脑袋里的青蛇是她派人放的,青蛇入了马脑,为了活命,自然在里面东撞西窜,马脑受了伤害,影响马的行动,只能痛得小范围碰撞,不可能快速奔跑。
太子不是想废了她吗?
那她也要回报他,让他受伤,让他着急,让他尝一尝绝望的滋味。
不是说夫妻一体吗?
她受的难,遭的罪,太子也要尝一尝。
“殿下,您对陛下说想废了臣妾,还悄悄和太医密谋,想让臣妾早产。呵呵,殿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瞧,臣妾既然知道了您的心思,怎么着也能让您也疼一疼吧。”
太子一脸莫名地看着葆琴,“孤什么时候说过要废了你?什么时候和太医密谋了?”
葆琴满脸理解地看着他,“殿下,臣妾明白的,您为了安抚臣妾,总归不承认的。不过没关系,臣妾知道不就行了?”
葆琴说完就往太子的腿上重重地一拍,“殿下,疼吗?您说要废了臣妾的时候,臣妾也很疼。不过,是伤口总会愈合的。您的伤也会好起来,不耽误您继续成为太子。”
蓦地,葆琴地脸色一变。
她不可置信地掀开太子的被褥。
这几天,因为太子昏晕,她心里对太子还有气,并没有近身照顾,更没有掀开被褥看过太子的伤。
她虽然对于太医不常来的举动有些奇怪,但也只是想到太子伤不重,并没有其他想法。
可是,当她刚才拍向太子的腿时,却感觉太子的腿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一拍就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