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恨极了霍葆琴。
若不是她,他怎么可能遭此大难?
甚至,从此与帝位失之交臂!
太子滑下两行清泪,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太子位。
其实,他早已明白,自己再无继位的可能。
当年,他的皇叔,因为坠马断腿,不良于行,被废了太子位,他又怎么可能幸免于难?
却因为是父皇唯一的儿子,而一直心存侥幸。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起来,眼泪如潮水般涌出。
葆棋紧紧拉住太子的手,深情地鼓励,“殿下,会有希望的。有人能做下此局,必也有解救之法。
只要咱们找到始作俑者,定然就有破解之法。”
葆棋劝慰的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瞬间激活太子心头的希望之火,“当真?”
葆棋含泪点头,强压住心头不断泛起的绝望,违心地回答,“当真!”
伺候了太子用膳,葆棋匆匆赶到太后宫中。
彼时,皇后与长华已跪了许久。
殿里好些上了年纪的老夫人,有些受不住晕倒了,直接告了病,有些还在强撑着。
长华正为太后烧着纸钱,莹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姐姐,”葆棋进了殿,不知不觉地跪在长华的边上,借下跪的动作悄悄地说,“一切安排妥当。”
长华几无所觉地点点头,继续不动声色地烧着纸钱。
待跪下后,葆棋掩面痛哭起来,“太后娘娘,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太子怎么办啊?”
梁王世子妃也跪着守灵,她时不时恶狠狠地瞪着长华。
早在谢家上门为长华讨说法时,就恨毒了她。
听见太子良娣这么一哭,心中一动,也放声痛哭了起来,“太后娘娘,您死不瞑目啊!哪个杀千刀的,竟然伤太子至此。”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长华身上瞥。
她恶气未出,今日怎么也要往长华身上泼些脏水。
殿上跪着的夫人们,哪个不是人精?
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些原本靠近梁王世子妃的,都不经意地往边上稍稍移了移,生怕被她带累了。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
太子伤重未愈,只怕是无缘帝位了。
她们可不想离梁王府太近,免得惹火上身。
梁王世子妃还攒着满肚子的火。
王丞相请废太子提议册立嗣子,却被他一口回绝。
她受尽挫磨忍了半生,终于老天降下好运,大庆唯一的太子受了重创,皇位后继无人。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得差点起飞。
因为她以为,好运气终于轮到梁王府了。
唯一的继承人受重伤,弘道帝必然从宗族中挑选新的继任者。
与先帝血脉最近的,可不正是梁王吗?
只是,梁王已老,世子无能,最有可能成为陛下嗣子的不就是她的儿子?
她越想越觉得对,甚至想象儿子穿上龙袍的样子。
却不料,废太子断然拒绝请立她儿子为嗣子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