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毫不在意胡徒的咒骂,他谪仙般地笑了笑。
“胡总管,陛下身边少不了你,就像西王母身边少不了七仙女儿一样!来人,送胡总管回太极殿。”
胡徒被人左右一夹,夹回太极殿。
他哪里遭过这种罪,连声大骂,“逆贼,大胆!放开我,你们不要命啦?!”
玄清始终面带三分笑,不言不语地站着,唯一双眼睛,透着冰冷与残酷。
长华在胡徒试图出宫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她轻轻地用手指敲击着棋盘,神色漠然。
不一会儿,窗外传来鸟鸣声,重光打开窗户,阿紫飞了进来。
“可查到了?”
“查到了,”阿紫飞得有些喘,趴在长华的手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玄清是假道士,真正的道士被害在苏杭郊外一座废弃的宅子里。”
长华瞥了眼上章,后者立刻起身出了门。
“辛苦阿紫了,接下去就交给上章吧。”
重光早已备下了吃食和水,阿紫咕咕咕地吃了起来。
事情越来越明朗,她猜测这个玄清应该是太皇太后的人。
果不其然,半月后,上章回来悄悄在长华耳语,长华边听边皱眉。
“好好的读书人,做什么道士?!”
长华自言自语地问,上章老老实实地,把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上章到了苏杭后,拿着玄清的画像四处走访,到处打听,刚开始屡屡碰壁。
她气馁,随即怀疑玄清并非苏杭人士,正打算鸣兵收锣,回京禀报时,当天夜里便受到黑衣人的袭击。
这下子,反倒确定她寻找的方向是正确的,否则怎么可能受到阻扰?
于是,她改头换面,扮成寻常妇人,在苏杭市集间隐匿了下来,暗中打听。
这天,她在衙门外遇见一个被赶出门的妇人。
妇人穿着很破旧,却极为干净整洁。
她口口声声地哀求衙役,“官爷,我家少爷真的走失了。他已经失踪三个月了,求您行行好,帮忙找找吧。”
“去,去,去,哪来这么多走失?这么大个人了,定是自己走的,衙门哪来人力、物力、时间给你找人?”
说完,狠狠地关了门。
妇人绝望地哭泣着离开。
她跟着那妇人回到她借住的破庙。
眼见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却无一人搭理。
于是,上前搭话。
两人熟络以后,上章拿着竹枝,在沙地上画出人像,那妇人一见人像便嗷嗷地哭,说这正是她家走失的少爷。
还连声问她自家少爷在何处?
上章心中一动,说在来苏杭的路上见过她家少爷,还得他救济,得了五个铜板,这才能坚持到目的地。
妇人一听顿时嚎啕大哭,说少爷和老爷、夫人一般仁善,还说对不起老爷夫人,没有照顾好少爷。
原来,这玄清还是书香门第出身,后来不知犯了何事,举家被流放三千里。
在流放地吃尽苦头,一家人除了他竟都病死了。
后来太子登基大赦天下,他被放了出来,回到家乡苏杭生活,身边只有一个曾经的奶嬷嬷,也就是眼前的妇人照顾 。
回到苏杭才发现,他的秀才功名被革,此生再也无缘科举。
妇人说,“少爷知道这个消息,整整在屋里坐了三个日夜,不吃不喝,奴婢急得不行,正打算不管不顾地闯进屋去。
少爷却神色如常地走了出来,一出门便问奴婢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