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盲鉴!”我出口道。
所谓盲鉴,便是蒙住双眼、遮掩口鼻,仅仅靠双手摸索来感知鉴。江湖上盲鉴比斗例子颇多,难度在四项里也仅次于嗅鉴。
古玩鉴定中最重要的便是“望气”,古玩古玩,都是有年代的物件,常年的历史摩挲自然最容易体现在外表上,现在普遍被人所知的“看包浆”便是望气方法的一点。
如果排除“望气”,想要判别古玩年代、工艺、器型等,便仅仅能通过皮肤感知。练成盲鉴的本事,不但要求盲鉴者对古玩知识积累深厚、还得要求鉴定者经手过大量古玩,对各种材质触感都了熟于心。
之所以不选择难度最高的“嗅鉴”,是因为现在这洞穴里混杂的气味太多太杂,能够感知的也有限,及其容易翻车。我虽想证明自己,可不止于蠢到愿意把自己以后用来吃饭的眼睛压上。
“好!来人,给这位方掌眼备上!”姜老大一拍大腿,当即到。
我脑袋再次被套上黑布袋子,遮住了视线。
一阵忙碌过后,姜老大说道:
“桌椅备好,方掌眼请上座。”
我伸手摸索着,果然在身前摸到了桌椅,待我坐定后姜老大接着道。
“现在你身前案上有两件古玩,或许一真一假,也可能两件都是假的。”
“古玩被系上了红绳,如果你判断出哪件为假,直接用你右手边的榔头敲碎便可。”
“当然,做错事是有成本的。这两根红绳的末端连着机关,机关控制那两个带帽儿头顶的闸刀。红绳断开,闸刀落下,懂了吗?”
“懂了。”我回答道。这女人真狠,竟然把这两个带帽儿的性命当玩具般放上赌桌。
如果我鉴定出谁的是赝品,恐怕这人会立刻被闸刀切成两段。
我手上沾了血,自然是她的同谋,算是被她绑上贼船。
思索下来,我自然不会如她所愿。
深吸一口气,开始将手伸向桌子,摸索起桌上物件。
东西入手并不光泽,有微弱的颗粒感,器身有把,有嘴,有盖。
“紫砂壶。”我直接道。
“不错,继续。”姜老大并不意外,若是连个基本的是什么都判断不出,那也太儿戏了。
我接着摸索壶身细节。
两把茶壶如出一辙,且不论孰真孰假,至少都是工艺的货色。两壶壶身、壶底、壶柄、壶盖、内壁皆有落款,五印俱全。壶底落款“自怡轩”。
“自怡轩,这是民国紫砂大师顾锦洲的作品。”我脱口而出。
“可以嘛小子,继续。”
我说道:“拿瓶水来!”
这不算犯规,鉴壶自然要走水看看,只不过我不看,而是摸。
一瓶矿泉水很快拿来,正好倒满两壶。
我一只手放在出水口,一只手拿壶堵住壶盖上气眼倾斜壶身,两壶都没有出水,也无壶盖处漏水的现象。说实话,到这里,两件壶仍不分伯仲,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松开气口,左右手各一壶,两壶同时出水,几乎同时倾倒完毕。
出水如油、严丝合缝、气密性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