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重来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颜暮心情不错。
可一想到回家要面对颜正国和田海英令人作呕的嘴脸,颜暮的心瞬间又冷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想立即脱离这个家,永远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三口。
只是她刚重生回来,现在离开了也没去处。
好在离高二开学还剩半个月了。
忍一忍,到时学校开学,她就能住在学校,不用再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了。
然而刚到家门口,就撞上了颜正国。
看他一脸郁气,想必是打牌又输了钱。
颜正国嗜酒嗜赌,每次喝醉了或输了钱就会动手打她。
上辈子,她除了忍受,大部分时候是能避则避。
果然。
颜暮还没来得及进屋,就听见熟悉的咒骂声响起:“死丫头,你从哪里回来的?是不是又躲去偷懒了?”
颜暮停步,蹙着眉,冷声敷衍:“去养猪场卖玉米了。”
“卖玉米?”颜正国浑浊的眼珠子一转:“卖了多少钱?”
“80元。”
颜正国伸出右手:“把钱给老子!”
颜暮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动。
颜正国开始怒骂:“小杂种,你老子我叫你把钱给我,你竟敢不给!反了天了是吧!”
“快把钱快给老子,不然看老子不打死你!”颜正国一副作势就要打她的样子。
颜暮知道自己若是不把钱给他,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上辈子,就因为知道颜正国要拿着钱去打牌,她死活不肯把钱给他。
结果被颜正国一顿毒打,左耳被打得听力下降。
这次,她不会死活不给了。
颜暮把钱从裤兜里掏出来扔到了颜正国脚前,转身进屋。
“你个狗娘养的小杂种,老子让你把钱给我,你竟敢扔在地上!”
“真是反了天了!等老子回来,看老子不打死你个小杂种!”
颜正国弯腰骂骂咧咧地从地上捡起来,转身走了。
颜暮知道他是拿着钱又去打牌了。
回到自己住的那间狭窄杂物房里,四下扫了眼逼仄的空间,努力回想着上辈子十六岁前的事。
突然,视线落在床脚底垫着的烟盒上。
对了。
那里面是她这个暑假在养猪场打工存的钱。
颜暮走过去抬起床脚,把烟盒拿了出来。
550块5毛钱。
是她存的下个学期的生活费。
她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被凉水市一中免了学费,生活费还得要靠自己周末或寒暑假打工赚取。
从初中起,颜正国夫妇就没再给她交过学费。
她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自己到养猪场打工赚取的。
刚把钱拿出来数了数,屋外就响起了电动车的鸣笛声。
“妈,我快饿死了,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有没有做饭?”
说话的男孩是颜正国和田海英的亲生儿子颜瑞。
因学习成绩不好,留了一级,13岁了还在读小学六年级。
这个暑假被送到镇上的补习班去补习。
村里到镇上有十多公里路,田海英每天骑着电动车接送。
颜暮立即把钱塞回烟盒,抬起床脚放了回去。
木床有一只脚本就低了些,她把钱藏进烟盒垫在床脚下面。
他们当她是为了垫床脚,也不会想到烟盒里还藏了钱。
田海英看到颜暮从屋里出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死丫头,都六点多了,你还不去做晚饭?瑞瑞都饿了,你想饿死瑞瑞是不是?”
颜瑞立即有样学样:“就是,死丫头,你也太恶毒了吧。就因为爸妈宠我,你心里嫉妒,故意不做晚饭想饿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