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内堂谈话良久,门外只有云梦一人守着。这个叫云梦的侍婢打小就跟着田溯卿,看着像是二十多岁,比清羽年龄年龄要大出许多,看上去很是稳重,不然田溯卿为何这么倚重她。
此刻已至傍晚,下人来报晚宴已备好,客人已至,二老爷请老城主、少城主和两位客人入席。
还是云梦引四人往宴会上去。
“大哥,一会就坐我旁边,咱们好好聚聚。”田溯卿握着渊悟的手说道。可见这么多年他是多么的想念这位大哥,不只是友谊,更多是感恩吧。
“不必,旁边的位置是少城主坐的。如果我坐在那,未免太过显眼,我与妹子就坐在末席就是了”。
渊悟极力劝着田溯卿,这才让田溯卿作罢。几人继续往宴会上去,这时渊悟突然一个踉跄,身子差点倒下去,还好及时被清羽扶住。
“悟兄,这是怎么了。从昨晚到现在,总感觉你哪里不舒服。”清羽关切的问。
这种感觉渊悟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此时似乎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候。清羽和田恺的一头雾水,田溯卿则是明白渊悟身上发生了什么。渊悟暗示田溯卿不要声张,这才没有说出真相。
晚宴设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内,席面极致华丽,精致菜式,山珍海味,堪称顶级宴席了。田溯卿身为榆城老城主接待外城贵宾,礼数上自然是要到位的。
四人从后殿行入前殿,此时田成杞、田怀以及贵宾已经入座。席位两列排开,左边坐着的是贵宾,共四人。右边则是田家人,渊悟和清羽坐在田怀之后。
田溯卿和田恺坐入殿上主坐。田溯卿轻笑一声,举起酒杯,对着贵宾道:“冽城贵客远道而来,小城略备薄酒为四位接风洗尘。来,我们先干一杯”。
渊悟和清羽先是一惊,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刚才田溯卿一直没说是玄武神域的客人,这让两人略感意外。
清羽知道了是玄武神域的人,便仔细打量了对面四人,衣着打扮上的确是不常见。玄武神域常年寒冷,衣着大多是皮毛棉。想到这,清羽自感寒意,打了个冷颤。
这四人中有三男一女,男的衣着统一,为首的看着也就最多四十出头,倒是有些英气。女的则着一身湖蓝长衫,带着些贵气。虽蒙着面纱,但长眉入鬓的妆容却难藏这名女的花容月色。
清羽盯着这女子看了一会儿竟入了神。突然,女子那水灵的眼睛对上了清羽,四目相对,倒是让清羽尴尬起来,立刻目光转向一旁的渊悟。
“怎么了?今天看着场合十分重要,可别失了分寸。”渊悟说完,瞧着对面那女子正在看清羽,淡淡一笑,明白了原因。
“这女子掩着半张脸,倒不失姿色。你可瞧出神了”?渊悟打趣的道。
清羽有些急了,忙道:“姿色?难得悟兄用这样的字眼夸人呢?莫不是也跟那些俗人一样,看到美色就走不了路了”。
渊悟风趣的白了一眼清羽,道:“怎么了,我也是男人,见到美好的事物自然留恋。我身为妖兽,活了过千年,自然比那些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要沉稳的多,比如你那位枫哥”。
“切,为老不尊”。清羽说完便扭头吃起了眼前那盘菜。心里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渊悟的话听着像是辩解,可感觉多了一股酸劲。
突然,冽城为首的那名字男人起身,举起酒杯,说话底气十分足,吓了正在思考的清羽一跳。
“老城主真诚好客,我等倍感亲切。这次城主派我们四人前来,一是看望老城主,老城主身子硬朗,红光满面,想来是享了清福了;二是老城主与我们城主早年定下的婚约,由下一任榆城城主迎娶我家姑娘”。
这话一出,顿时让除了田溯卿和冽城人之外的人吃了一惊。田成杞听后手掌紧握桌案,恨不得捏碎,田怀冷笑一声,装作淡定,喝了一口酒。最震惊的当然是田恺,之前虽听祖父提起过,但没想到这次冽城来人,就是因为这件事,这么突然的提起,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呵呵,有意思了。”渊悟道。
“喂喂喂,你说与少城主联姻的不会是对面那位女子吧。”清羽拽了几下渊悟的衣袖,感觉像看了一出大戏一样,激动异常。
“臭丫头,安静一点,这是正事,索性我们就看看这位少城主怎么应对吧。”渊悟说着捂住清羽抖动的手,放了下去。
田溯卿面露笑容,道:“这是自然,我孙儿今日刚回榆城,我算着日子,就与你家城主定了今日。哦,对了,冷阁主,这便是少城主,我孙儿田恺。
田恺虽还未从婚约的事上醒过神来,但还是非常礼貌的起身见过冽城宾客,不失少城主礼数。
为首的冽城宾客,仔细的打量了田恺,满意的点点头,对着田恺拱手道:“在下冽城剑阁阁主冷炽,奉城主之命携手下护送姑娘前来与少城主相见”。
还未等田恺开口,那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女子起了身,清羽这才看的清楚这女子的惊鸿之姿,高雅华贵之下更是美艳动人,艳里却还带着几分冷,这更让清羽看的出神了。
女子走到殿中央,先行了一礼,那双玉手将面纱揭下,一张冷艳的面容随即露了出来。
“好美”!清羽不禁感叹。
田恺一时也愣住了,还好反应的快才没失了分寸。
田溯卿起身,道:“这便是雪姑娘吧,老朽在多年前见过,转眼竟出落的如此貌美,劳烦姑娘辛苦来榆城一趟啊”。
田恺见祖父对她如此客气,便也附和。“在下田恺,见过雪姑娘”。
可这个雪姑娘并没有理睬田恺,而是向田溯卿问道:“田老城主,小女自知与田家有婚约,可这一纸婚约,我从小却闻所未闻,直到一月前父亲大人才告知我。先不说我自己答不答应,就算换做别家女子,心里也应该是别扭的。我将嫁之人,竟见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