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练红衣自然是能听到的,当她进入郎家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感觉到了,喜欢一个人不单单是嫁进来这么简单,要面对的事情有很多,这已经不是她与朗天宿两个人的事情了,尤其是像郎家这样的家室,做任何事都要有所顾虑,千丝万缕,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会犯错。
酒过三巡,郎老夫人见大伙都吃的差不多了,郑重其事的道:“接下来,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那便是家主要纳练姑娘进门的事,我刚才已经与家主和大夫人商量过了,借着这个机会,我想问一下二房和三房夫人的意思”。
当郎老夫人刚说出家主要纳妾的事之后,朗家人的目光都瞥向大夫人傅茹身上,傅茹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端起茶盏喝起了茶来回避这些眼神。饭桌上顿时安静了,还好二夫人王思凝会看眼神,她急忙道:“这,一切由母亲和大嫂做主便是,有什么需要打理的,二房听候差遣”。
二房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三房夏惜雨差点有又糊涂,本来家里这几个就够难对付了,现在又要进来一个,她刚要抱怨,却被朗天琛提前碰了一下大腿,意思是让不要说错话。还好这次夏惜雨及时收敛了些,便也随着二房的意思道:“三房与二房一样,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
这样的回到也在郎老夫人和傅茹的意料之中,毕竟同为家中女眷,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
“既然这样,宿儿啊,你即刻上报王域吧,这是早点下来,早些办喜事。不过也是,咱们郎家也是许久没有喜事了,这次虽为纳妾,但也在规制范围内尽量办的好一些,隆重一些,添添喜气”。
“多谢母亲,夫人。”朗天宿看向对面的练红衣,练红衣尽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回应。她可曾是鹈鹕帮千羽堂堂主,平时性格张扬,大大咧咧的。现在看来,真是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敢动不敢多说话,更不敢有一丝表情变化。这样的改变对她自己的是违心的,可她愿意为了自己所爱之人改变。
“恭喜家主添了新人。”朗天陵贺道。
“是啊,新人进府,以后这家里可就热脑了。”朗天宿也跟着附和。
“多谢兄弟们了,来,我有伤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敬两位兄弟”。
兄弟三人共饮了一杯,这一幕让郎老夫人看在眼里甚是欣慰。这么多年,他们兄弟三人感情一直很好,相互扶持,互相帮衬,更没有像大多数世家那样,为了争得家主之位兄弟间刀剑相向,这一点是最为难得的。
“姐姐给星洲生养了三个好儿子,真是让妹妹好生羡慕。”白吟发自内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猛了饮了一杯酒。
“唉,这也是我能为星洲能做的事情了。倒是妹妹,这么多年,每隔一年都会到星洲的墓前祭拜,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有心了”。
原来,白吟前来祭拜朗星洲的事,郎老夫人都是知道的,就因白吟对朗星洲的这份情谊,郎家都不能亏待她,更应该尊重他。
“老夫人,东西拿来了。”这时,郎老夫人的贴身婢女捧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盒。
郎老夫人接过小盒打开来看,里面放着一只做工精美的玉镯,这玉的成色极好,也就是像郎家这样的家世才能拿的出这样的东西来。
“呦,母亲,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平时可都收在您箱底的。”傅茹道。
“是了是了,这玉镯的成色罕见,就算在王域可能也找不出来几只,今天将它取出,自然是有用的,我要送人。”朗夫人笑道。
此话一出,让郎家三位夫人都是一惊,这镯子她们在平时陪老夫人闲话的时候见过,还是傅茹再三请求才让老夫人拿出来让她们一观的。这样的珍爱之物今日就这么轻易的拿出且要送人,怎会不让她们吃惊。
傅茹隐约的已经猜到这东西要送给谁了,但此刻却不能多话,她装作贤惠的的问道:“不知母亲打算把这么宝贝的东西送给谁啊,谁这么有福气啊,莫不是是要送给红衣妹妹吧”。
练红衣一听顿时呆住了,不知道该什么回应,不知所措的看向郎老夫人。
“大媳妇说对了,这个东西就是送给红衣的。”说完,摆了摆手让练红衣到她身前。
练红衣听了更是吓到了,她深深的不理解郎老夫人这一举动,午膳前在她的房中,看上去十分不待见她,怎么此刻却对她这般好。
她小心的起身,低着头缓缓的走到老夫人身边。
郎老夫人取出玉镯,抬到亮处晃了晃,笑着点了点头。她让练红衣伸过手来,练红衣伸出左手,郎老夫人将玉镯穿过她的纤纤玉指,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嗯,合适,极美。”郎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练红衣看着玉镯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还是白吟提醒她赶紧谢恩。
练红衣急忙跪了下来,道:“多谢老夫人赠与我这么贵重的东西,红衣受宠若惊”。
郎老夫人叫身边的婢女将她拉起来,她拉过红衣的手道:“姑娘,你对天宿好,就是对整个郎家好,这点心意是你应得的。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大家在一起都要和和睦睦的,你的房间我已经派人在打扫了,你是天宿的人,自然是要住在他的院子里,我又给你安排了几名婢女过去伺候你。一会儿用完午膳,让婢女带你过去吧。你若没有旁的事,这次就住下别走了,等王域的王令一下,就给你们办喜事”。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练红衣喜不自胜,对着郎老夫人连道了好几声谢谢。
“红衣妹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郎家的规矩我会让人慢慢教给你的,以后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桩桩件件都要以夫君和郎家为重。”傅茹笑道。
“多谢夫人教诲”。
夏惜雨一直盯着练红衣左手腕上的那只镯子,小声的道:“切,这镯子是母亲最心爱的物件之一,就这么给了这个女人,她也配”?
一旁的朗天琛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使劲憋着火压着声音道:“夫人啊, 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儿吗?现在一家人都在,你非要闹的不愉快是吗?有什么话回去说,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这段午膳持续了许久,练红衣的事总算是定下来的。膳后,练红衣由为她安排的婢女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因为家中还有别的事,朗天宿说忙完就过去看她。凤婵吃饱喝足自然是要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来缓解连日来的奔波,白吟则是随着郎老夫人到了她的房中,看来两人之间还有许多话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