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你祖母他估计已经起疑心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傅茹回到房中后心急如焚,袭击刺杀郎晋的事是郎晖一手策划的,虽然她之前不知情,可郎晖毕竟是他的儿子,自然要担心些。
她转过身看到郎晖还在悠哉的坐在那里喝茶,上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茶盏,道:“你小子还喝茶呢,也不想想怎么办,你祖母多半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刚才我主动说送她回房伺候她休息,她竟然拒绝了我,她这是不想让我待在她身边了”。
郎晖淡淡一笑,将傅茹手中的茶盏拿了过来又喝了起来,道:“母亲别急,先坐下,尝尝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茶。现在着急也没用,因为祖母她不是已经怀疑了,而是已经确定了,确定这事已经是咱们家做的”。
刚要坐下的傅茹听郎晖这么一说,脚下一软没站稳,直接倒在了椅子上,她调整好坐姿,呼吸格外的急促,看上去被吓的不轻。
“你你,你是说你祖母已经知道了?咱们又没有说,也没有人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这事还用别人说吗?但凡是想一想都能想明白。大哥平日里除了忙自己的事情外,从不结交什么人,哪会有什么仇家。而且今日是他母亲的祭日,他外出去往郎家陵园,怎么就如此巧合碰到杀手了呢?因为那些杀手知道今天他落单,那又是谁告诉那些杀手的呢?别看祖母年纪大了,脑子清醒着呢,又加上刚才你又拿鹈鹕帮说事,让祖母更加确信了”。
“啊?我也只是想趁机挑明练红衣的出身,没想到竟弄巧成拙。”傅茹后悔自己的多嘴。
“母亲平日里谨慎的很,怎么这时候出乱子了呢,怎不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不过您提不提鹈鹕帮倒也没什么,反正祖母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实证罢了”。
郎晖见傅茹还是焦虑的很,便将她面前的茶盏端给她,道:“母亲先喝口茶润润喉,您太紧张了”。
傅茹接过来,猛的喝了一口,然后将茶盏放回桌上。
“祖母将追查真凶和照顾郎晋的事交给了二叔和二婶,这就已经很明显了,祖母已经不信任咱们家了。父亲大人什么都不知道,但为了避嫌,祖母只好借他需要养身子的事让他休息。现在咱们家就跟刑场上的囚犯一样,随时等着被审判呢”。
傅茹听后很是着急,道:“那怎么办,老二如果一天没查出来,咱们家就会一直受冷落,到时候连你都没有指望了”。
就在这时,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过来有话要传,傅茹让人将她请了进来。
婢女进屋后,傅茹笑着迎了上去,道:“阿慧,老夫人是休息好了叫我过去伺候吗?等我收拾一下就跟你过去”。
“大夫人不必麻烦了,老夫人并不是让我叫你过去,而是让我传句话”。
“什么话。”傅茹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夫人有令:“因大夫人素日里过于操劳,家中又遭逢大事,念其辛苦,故而掌家之权暂交到二夫人与练姑娘手里,后日的喜事也不用大夫人插手了,老夫人希望大夫人这段时间好生休息,切勿操心”。
阿慧传完老夫人的话,也没说其他的便转身离去了。傅茹愣在那里,刚才的话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老夫人已经将她的掌家之权卸去,这么做,已经算是在警告了。
“我统管全家二十载有余,这权利说拿走就拿走,真是连半分情面不给。我要见你祖母,我要问个清楚。”此刻的傅茹看上去即刻就要丧失理智,这权力给了王思凝这倒没什么,却也给了那个还没进门的练红衣,这是何等的羞辱。
傅茹这就要出门向老夫人问个明白,正巧这时朗天宿推门而入,面无表情,只是眼睛中透着些怒意。
“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在家给我待着”。
朗天宿一声怒喝,将傅茹压了回去,傅茹看着走过她身边的朗天宿,道:“你知不知道母亲已经卸掉了我的掌家之权,竟交给了练红衣”。
“我知道,因为这是我请求母亲这么做的”。
“什么!朗天宿,你疯了!你竟然这么对我,我要去找母亲问个清楚”。
朗天宿实在忍不住了,提高了声音斥责道:“我劝你还是安静一点,不要到母亲那里闹。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这个家,给自己留些脸面吧。后日,红衣就正式进门了,到时候我也会搬到红衣那边住,你就在家里好生静心吧”。
傅茹接连受到打击,崩溃的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婢女见到她如此,上前安慰着她。朗天宿见她如此,也不愿多说便朝屋内走去。
屋内,郎晖正站在那里,朗天宿见到他心中更是气愤。郎晖倒是淡定的很,见到父亲先是恭敬的拱手俯身行礼。朗天宿缓缓的走上前,看着他,伸手将他的手按了下去,郎晖直起身子抬起头也看着自己的父亲。
朗天宿与他对视了片刻,随后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很好,气息平稳,心跳如常,为父竟不知你何时有了这般心性”。
“父亲过奖了,儿子也只是如常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若父亲有什么吩咐,儿子会去办”。
朗天宿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凉意,面前的这个儿子,他仿佛很是陌生,这跟他印象中的郎晖简直判若两人。从刚才的观察来看,他竟没有一丝紧张和慌乱,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的。”朗天宿继续试探。
“父亲指的是何事”?
朗天宿顿了顿,接着道:“你是我的儿子,也是郎家不可或缺的人。晋儿是你大哥,你理应对他尊重,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是觉得你大哥挡了你的路还是说你嫉妒你大哥”。
“父亲为何要跟孩儿说这些,孩儿很是莫名其妙,父亲不会将大哥遭人行刺的事怪到孩儿身上了吧。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应该多派些人跟着大哥的,有人在外面守着,或许大哥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父亲要大要罚,孩子都能承受”。
郎晖的一番话让朗天宿体内急火攻心差点吐血,他极力忍着疼痛,道:“你好好照顾你母亲,你刚回来应该有一段日子不用外出了,多陪陪她”。
朗天宿说完便往后院走去,朗晖对着朗天宿的背影又是一拜,嘴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朗天宿刚转过墙角,那一口血再也控制不住,喷了出来。他此刻心如刀绞,说什么他都没想到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儿子,竟是一个心如蛇蝎的人。
刚才那般试探,就没有让他乱了方寸,这让朗天宿很是惊讶。此子的聪明若是用在正途上,必有一番成就,可若用在歪门邪道上,必成大患。
这时。一位奴仆看到朗天宿倚在墙角喘气,赶紧上前问候情况,他想要叫人来,却被朗天宿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