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大哥让我进去呢”?
“那好,你进去吧,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朗晖看着王思凝离去的背影,突然又说了一句话。
“这个时候祖母正在歇息,二婶若是去祖母那里只怕要在外面等上好一会儿了”。
王思凝一愣,停下了脚步,随即转为笑脸,回身道:“你祖母正在休息我怎么会去打扰呢,我是去厨房那边看一看晚上要吃些什么,你大哥是有忌口的,我好去提醒一下厨子”。
“好,二婶慢走”。
王思凝向外走出,看神情似乎是被朗晖吓到了。朗晖来看郎晋,王思凝怕朗晖暗中动手脚,便想着去老夫人那里说一声,谁知朗晖早就料到了她的想法,刚才那一下着实给她吓得不轻。
朗晖推门而入,屋内点着对养伤有益的香料,桌上放着些药材,其他的便都是些正常的摆设。
“二弟真是稀客啊,今日怎么想起来过来看我了”。
朗晖被郎晋的声音拉了回来,转头看到郎晋正半躺在床上,面色还有些煞白,气色不是很好。
朗晖走上前去,道:“大哥万安,怎么,不欢迎弟弟我吗?说实在的,我还挺怀念你这间屋子的,小时候时常过来找你玩,玩累了,咱们兄弟二人就一起睡在这张床上。那个时候,真是无忧无虑,自在的很啊”。
“是啊,那时候咱们的心里只有纯真,可渐渐的,这纯真里面混入了一些杂质,表面上虽看不到,却都隐藏在下面。昔日的情谊日渐消磨,令人好生惋惜,二弟有十几年没有进过哥哥这间屋子了吧”。
兄弟二人相互凝视起来,片刻后还是朗晖先打破了气氛,他笑道:“大哥记得好清楚,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放在心上也不怕重吗”?
“晖弟,你何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郎晋也不想跟他兜圈子了,直言道。
“大哥何出此言啊,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郎晋摇了摇头,道:“你变了,变的让人难以亲近,小时候你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可现在却让人琢磨不透。直到那天在郎家陵园遇袭之后,我才明白过来这些人为什么想要我的命,我很少出门,更别说有什么仇家了。我的死,唯一获利者只有你,我的亲弟弟”。
朗晖平淡的听着郎晋把话说完,他看着郎晋那到现在都不肯相信的表情,竟大笑起来:“大哥呀大哥,你也是聪明人,你既然已经分析出谁想要你的性命,那你为何不采取行动呢?如此危险的人离着自己这么近,甚至此刻还在你的身边,你就不怕吗”?
“怕,当然怕,但我更怕的是你的那颗心。我始终不敢相信,我从小看到大的弟弟竟会想着要杀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早就跟父亲说过很多次了,这个家主我不要,相比家主这个名头我更喜欢自由。二弟,你若是表现的让父亲满意,这个家主早晚会是你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朗晖拿起郎晋旁边的一碟糕点,取了一块放入口中。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一点没变,只是吃这东西时候的心境变了”。
朗晖沉了沉气,接着道:“大哥以为我只是想争家主?我现在告诉你,谁要是挡我的路就得死!家主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因为只有成为真正的郎家领导人,后面的事情才能进行”。
当朗晖说出“死”这个字的时候,郎晋仿佛置身于寒冰之中,原本那包含兄弟之情的炽热的心瞬间被冰封。
“你,你要做什么。难道家里人,你也忍心下的了手吗?”郎晋问道。
“想要改变什么,势必就要付出什么。郎家已经平淡了多少代人了,现在也该改变一下现状了,我想要郎家傲立于修真界的顶端,就像当年的风清阁一样。现在的郎家,只知听命于王域,毫无进取之心,试问这样的郎家还有什么希望”。
朗晖的一番言论震惊到了郎晋,他从不想到朗晖已经有了这样的野心,此等野心定会让郎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的想法很危险。
“不可,你若存有这样的心思,郎家毁在你手里的。况且,以你现在的修为,怎么可能能完成这样的事呢?”郎晋有些急了。
“哦?大哥是怎么知道我的实力的。”说完,朗晖双眼透着灵光,一股郎晋从未感受过的强大的灵力从他的体中迸发出来,压迫感瞬间而至,让郎晋大为吃惊。随着灵力的增长,郎晋可以估计出朗晖此时的境界,起码已经到了阴阳镜,不知他是不是还有所保留。不管怎么说,朗晖此时的修为,郎晋和郎剑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了。
朗晖收了灵力,轻蔑的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郎晋,轻声道:“弟弟我献丑了,还请大哥赐教”。
“你现在简直与魔鬼无异,你的心早就魔鬼占据了,哪里还顾念什么亲情人伦道义。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为何不杀我”。
朗晖向郎晋摊牌后,倒也不装了,阴笑道:“大哥别急嘛?你若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少管闲事,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你可以继续向往你的自由生活,郎家依然有你的一席之地。倘若你冥顽不灵,处处与我作对,可就别怪弟弟我手下无情了”。
郎晋听后气急了些,顿时胸口疼痛难忍,喷出一口血来,朗晖拿起手帕上前俯身为他擦着嘴角的鲜血,道:“大哥还是保重身体吧,说实话,我还是挺想让你活下来的,你可一定要坚持到我坐上家主之位的那一天啊”。
说完,朗晖将手帕往地上一丢,笑着转身离去。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王思凝正好从外面来。
“二婶回来了,大哥刚才又吐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王思凝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冲进向屋内,朗晖露出得意的表情,事不关己的离开了。
“哎呀,晋儿,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吐血了,是不是朗晖对你做了什么。”王思凝上前抱起郎晋,让他靠在枕头上, 拿着手帕给你擦着血。
胸口处的疼痛让他几乎昏迷,他勉强的用气息发出声音,道:“二婶千万不要去告诉祖母,朗晖此人已近癫狂,修为更是深不可测,我不知他到底为何会变的这么厉害,正是有一点事肯定的,他现在很危险,不要轻易招惹他。”说完又重重的咳了两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孩子,你看你都这样了还说什么话,快好好歇息吧,我这就叫人去请郎中和凤婵姑娘”。
王思凝让自己身边的婢女去请郎中和凤婵,她取来丹药让郎晋服下,先稳住内息,然后缓缓的将他放平躺下。他一个不懂修真的寻常夫人,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没了头绪慌了神。她责备自己刚才就不应该放朗晖进去,两个人不见面便什么事都没有。
婢女去寻凤婵,恰好凤婵在老夫人和白吟这边闲话,这样也惊动了老夫人,老夫人听到郎晋吐血的事,急忙问起缘由。
那名婢女倒是很会说话,道:“回老夫人,从早上到方才都还好好的,二公子来看过大公子,二公子走后大公子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吐了好几口血了”。
老夫人站在这里一句话不说,虽没有任何表示,可白吟能感觉到她身上正在酝酿着怒火,此刻越平静,之后便越惊天动地。
“快带我去看看,凤婵妹妹,又要麻烦你了。”老夫人道。
“老夫人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老夫人三人随着婢女前往郎晋住处,在这府中,老夫人若有什么动静,自然回传遍整个家里。没一会儿功夫,全郎家包括打杂的奴仆都知道郎晋吐了血。下人们为了迎合老夫人的心意,全都忙了起来,烧热水的烧热水,煎药的煎药,烹茶的烹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