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先是沉闷的咳嗽声,然后是可怕的疼痛感,如海浪般一阵一阵的,仿佛要将他吞没。
维里阿修诺的眉头紧锁,然后他猛然睁开了眼,耳畔同时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响:“你醒了?我以为你不想醒的。”
他狼一般凶狠的眸光闪烁而过,然后逐渐淡了下去。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在于他重活了一次,而坏消息在于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入目的一切是如此的蛮荒,维利阿修诺觉得自己存活的机会可能会有些小。
伤口处的刺痛、湿漉而黏腻,可以感觉得出来,血还没有止住。大多数时候,人们其实都是失血过多导致死亡的。
“年轻人,你需要忍一忍。不能让这根箭矢一直停留在你的血肉中,否则它会让你的血肉溃烂的!”
他面色狰狞的一把拨开了老者的手,语气沉稳:“不用了。”
随后右手一把握到肩头的箭矢上,然后他一咬牙:“呃…啊!”
他硬是把箭矢从血肉之中拔了出来,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用篝火烤了烤,猛然按在伤口上止血!
这若是在平时,他只怕整条命都会没。但这个世界人均体质强大,倒也能扛得过来,只不过没半条命是肯定的。
他虚脱般的躺在草地上,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
老者被维里阿修诺的这一番操作吓得够呛,眉头紧锁。
而维里阿修诺直到缓了好久好久,才勉强能够坐起身,背后倚靠着一棵老树,感受冷风吹过面颊,恍惚间,他只觉得自己仿若新生。
闭上眼,仍然是枪声和炮火声,仿佛自己依旧处于那片战场之上,那可怕的绞肉机之中。
强烈的战争后遗症让他心神难定,神情恍惚,与整个世界,他只觉得产生了极大的割裂感。
然而,握住身后背着的那柄剑,只让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战场。
圣奥古斯都…
在前世,他为他的祖国战斗,甚至于自愿服用某种亢奋剂,以此在战场上不惧死亡与任何危险。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伟大,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而又卑微入尘土的反抗者。
也许有些可笑了一点,毕竟‘反抗者’这个名头是如此的圣洁而伟大,伟大到所有普通人都配不上的地步。
他不想知晓和追究这场战争谁对谁错。但为了祖国,他必须战斗…哪怕参与的代价是死亡。
我亲爱的家人啊?在那片熟悉的世界当中,你们过得还好吗?洁白的白鸽是否已然飞过天际了呢?又或者依旧是那般满目疮痍?
请原谅我无法给你们带去和平,我是如此如此的爱你们,因为你们是我余生的所有。
我是多么的想向你们当面道歉,请原谅我的死亡啊,我已不能继续爱你们了……
“你还好吗?”老者在一旁开口询问,“年轻的战士,你是谁,又从哪里而来?”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牧羊人。”回忆起原主的记忆,维里阿修诺如同阐述般平静的回答。
“不,你是一个战士,我在你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勇气与不屈。”老者坐在一旁,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天色略微暗淡,只有两人面前的这堆篝火,是黑夜之中唯一的温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没什么好听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往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