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军离开后,胡琼芳把大门从里面栓上了,一屋子的人都顾不上休息,开着电灯,熬夜包饺子、包粽子。
姜甜也在忙着把切好的肉和菜下锅,先把明天煮面的浇头做出来。
烧好的浇头直接倒在一个铝制的汤锅里,盖上盖子,直接放在厨房,第二天热一下就能拿出去卖了。
要不怎么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呢。
第二天一早,胡琼芳起来开门的时候,差点被倒进来的雪给埋了!
昨晚的雪下了一夜都没停,地下的积雪都快到胡琼芳的大腿那么深了。
这么厚的雪,胡琼芳也不敢让姜诚跟何春生去学校了,不过想想也知道,今天学校大概率是直接停课了。
这么大雪,别说学生去不了,估计连老师,这会儿也出不了门了。
全家人顾不上洗脸刷牙,赶紧抄起铁锹扫帚,先把门口铲出一条路来。
省道上已经看不到来来往往的车了,附近倒是有几辆车,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开到这里熄火了,不得不直接停在了路中间。
天上阴沉沉的,看样子今天还要下雪。
“妈,你们先在这边扫雪,我和诚诚去那边看看。”
昨晚那么大雪,这几辆车要是真在省道上停了一夜,估计车里的人也冻得够呛。
胡琼芳哪敢让两个孩子去呀,忙把铁锹往雪堆上一插,换上胶鞋,娘三一路走,一路敲车门,生怕车里的人冻僵了。
虽然没冻僵,但也差不多了。
一辆客运大巴上,售票员关秀敏晃了晃已经空空如也的暖水瓶,哭丧着脸问司机赵强国:
“赵叔,这车啥时候能开啊?不行咱就找个地方先把车停下来吧,热水都喝完了。”
司机赵强国看了看外面厚厚的积雪,苦笑着说:“找个地方停车?你想得美!地上这么厚的雪,往前往后都动弹不了,咱们就在这等着吧!”
赵强国是省客运公司开了十几年的老司机了,要不是他经验丰富,公司也不会派他来出这趟车。
也难怪他这么谨慎,发现雪越下越大,当机立断就在省道上靠边停车了。
毕竟车上坐的可不是平时的散客,而是Z省建工来他们这里援建水利工程的工程师们。
人家千里迢迢跑到他们这里,背井离乡,远离家人,支援他们的水利工程建设,大过年的,老师们辛苦了一年,要回去和亲人团圆,怎么能让他们挤火车回家?
于是,赵师傅临危受命,负责送老师们回乡过年。
谁知半路突然遇到了天降暴雪!
这下好了,别说把人及时送到,能平安抵达,就算是老天爷保佑了。
售票员关秀敏还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路的艰险。
下雪的时候倒还好,顶多就是雪太大,路不好走。真正危险的是雪化了之后,万一运气不好,遇到大降温,路上融化的雪水冻住了,车子别说往前开了,你就是停在路边一动不动,也要提心吊胆的,生怕后面突然冲上来一辆轮胎打滑的,一撞就是一长串。
谁也别想跑。
开了十几年客车,赵强国难道不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是赶紧把车从省道上开下去,找个地方先苟着吗?
这不是没办法吗?
他倒是想开,省道边上的积雪,比路上还厚。
而且现在的省道边上,不像几十年后,路边又是护栏又是硬化边道什么的。
大雪一盖,谁知道藏在下面的是路面还是水沟呀?
万一把车开到水沟里,陷进去了,那才是真的彻底走不掉了。
胡琼芳母子三个,就在这时候,敲响了车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