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生试的考核在县城的红河边上,那里有很多农庄,田里全部种着成片成片的藕。
正值夏季,荷花田里有一望无际的荷叶,像绿色的海洋。风一吹,“绿的海洋”霎时间波涛起伏,荷叶一片连着一片翻腾着,美丽极了。
有荷花千姿百态,洁白无暇,像水晶一样纯洁,像一个个青涩的姑娘,娇羞欲语,散发出清新淡雅的芬芳,引来花蝶飞舞,嬉戏其间,令人赏心悦目。
读书人最喜浪漫,常常去那边寻找灵感,赋诗一首,相争出名。
这样出采的一个风景圣地,京城来的御史官都不能免俗,把童生考核的地方直接定在了荷花田的九曲回廊之上。
而去往荷花田只有一条必经之路,可没想到的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拦路抢劫?!
一二三四…整整九个年轻的地痞流氓,一个个流里流气的,手里都拿着一根根很粗的棍子。
他们看着山上私塾的一众师生,眼里全是不怀好意的神色,显然是来者不善。
牛老汉慌张地回头去看宋夫子,他都想哭了,今天到底是个什么禁忌的日子?不宜出门是吗?还是他赶车的方式不对?导致全年的霉运都发生在了今天?!
好好的大晴天也能突然劈个雷,让他差点没车毁人亡,他家的牛宝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惊魂未定的。
现在就更厉害了,人来人往的街头,也能跑出来个拦路抢劫的?!都没王法了是吗?
牛老汉当然也听到宋夫子说的、关于科举的激烈程度,他是万万没想到、读书人表面看着风光无限,谁知道科举当官还存在着生命危险?
可他只是一个赶牛车的啊,凭啥也要承受这样的危机?那、车费是不是能给他涨一涨?
宋夫子慢条斯理地抚着他长长的胡须,神色很平静地看着拦路的几人,而他的学生们年纪小一些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当然,姜长安除外,她正躲在夫子的身后,又好奇地歪出头,用最天真无辜的声音问道:“夫子,那些叔叔在做什么呀?为何挡住我们的牛车?”
宋夫子哑然,摆在眼前的事实还需要问吗?小呆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哦?
李书深神色变得冰冷无比,甚是眼里透着几分疯狂,微末的时候、当真是阿猫阿狗都敢跑上来触他眉头,怎么就让人那以气不顺呢。
“哼,当然是拦路抢劫的。”只是找错对象了,他岂是能让人老老实实地抢了去?!
“哇,还有拦路抢劫这种行当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抢东西这种小孩子玩的把戏支楞起来,不觉得尴尬吗?姜长安有几分犹豫。
“你是不是傻?人家看你弱小,想抢就抢了,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呢?”当然是可以折手折脚的,李书深眼里全是狠厉。
姜长安转头错愕地看着李书深,她是傻子啊,这小屁孩子不知道吗?骂傻子的代价他没想过吧?
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他们有钱吗?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打回去?不犯法吧?”发家致富,抢劫铺路。
她初到此地,最是缺钱了,姜长安的眼睛已经闪着元宝的符号。
李书深眼皮一跳,他不过是想把人打残打老实,可这丫头更狠,这是雁过拔毛,想抢回去?
都是穷闹的,但、必须支持啊:“不犯法,我们是正当防卫。”
“哈哈哈....”听着姜长安与李书深两人的童言童语,对面的地痞们瞬间爆发出了肆意的朝笑。
“弟兄们,她要打我们呢。”
“哈哈,我好怕怕呀..哈哈..”
宋夫子颇有几分无奈,小痞子和小呆子是不是被他惯坏了?成群的地痞流氓都不怕,可这份勇气是不是有点危险?
“诸位为何要拦住我等去路啊?”宋夫子不慌不忙地明知故问,问清楚了才好下手啊。
“哟,还是这位老先生讲道理,我们哥儿几个最近手头紧,老先生借点钱给我们花花呗。”
“就是,你可别说没钱,你们刚从虎威镖局手里赚了十一两,我们兄弟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跟他废什么话呢,这条路是我们兄弟修的,想要过去必须留下买路财,否则就倒回去吧。”
“倒回去也得把钱留下,因为你们的牛车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
“没错,二十两,一个铜板不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