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大夫医术高明,自己的身体管理得也相当好,不知道是用药材推出来的,还是锻炼出来的,反正他即便忙活了一个晚上,现在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的。
姜长安的体检要求,他只关心银子,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十分地公事公办,也不知道是被伤了多少次心才练出这种冷漠。
这只是表面的,事实上扁大夫要是没有医者仁心,从一开始压根就不会给姜家赊账。
给姜老头开好了药,扁大夫又依次给姜长安几人检查身体。
娘三的身体没有大毛病,都只是一些外伤,不过天气太炎热,还是开了一些外用的药膏,以防伤口发炎腐烂。
这就又花去了一两银子,太难了,姜长安欲哭无泪。
“再交二十五两,付现银还是开欠条?”三七伙计面无表情的问道,他并不知道姜长安出去了一趟就赚回了钱。
所以满心的无奈,姜家躺着的那人的药钱都还没付清,扁大夫就又给其他人看病,用的都还是名贵的药材,这下连本都赚不回来了。
不过,这家人看上去倒是真的非常可怜,“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惨成这样,根本少见。
“被村霸欺负了,还能怎么样,唉、谁让那人在衙门里头当差呢。”姜老头叹气,直接递给三七伙计三十两银子。
三七顿住了,不是没钱吗?难道是后来有人送来他没看到?但有钱赚他还是很高兴的。
同时对衙门的人也没有好感,于是忍不住帮腔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小鬼最是难缠,没事别去招惹。
哼,老天欲使其亡,必先让其发狂,放心吧,这种人啊,早晚被天收了去。”说的话还挺有文化的,姜老头只听懂了个大概。
“唉,小老百姓日子难过啊。”手里只有五两银子,家里还有十两的债务呢,难过哦,姜老头叹气连连。
“谁不难过呢,但只要人在,就还有希望,我给你们捡药去。”
三七说到希望,姜家的希望在这时醒了过来。
“相公?!”姚氏刚给姜老二擦干净脸,就见昏迷的人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于是忍不住惊喜地叫起来。
“娘子,你没事吧?”姜老二醒来的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自己的媳妇。
“没事,林哥、呜...你吓死我了,你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她还以为自己的天要塌了,姚氏委屈得放声大哭起来,如果不是姜老二的身上有伤,她就扑上去把人抱住了。
打姚氏一出生,她的母亲就因她难产而死,父亲怪她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外家也怪自己害死了他们的女儿与妹妹,干脆地要回了母亲的嫁妆。
她在姚家过的日子,简直比下人还不如。
后来后娘进了姚家门,又嫌她这个小透明碍眼,直接让人一把老鼠药把她毒死扔河里。
可能是老天垂怜,她没有死成,磕磕绊绊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姚家正在给她办丧事,办得非常隆重的那种,谁都要夸新嫁的夫人贤明大度。
而她那个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的父亲,听说因她的死而伤心到晕厥,但其实他只是回后院喝酒去了。
外家从她娘死后就再没上姚家的门,那时却也有一大帮人出现在她的葬礼上。
姚氏顿时心如死灰,她从来不被人期待,也没有妨碍了别人的路,只是被人讨厌了,正是最亲近的人、全都盼她去死。
原来有的人,从一出生就是个错误,但、别人生她的时候也没问过她的意见啊,她的委屈、直到遇见姜老二而结束。
那年、他们十八,在最美好的年龄遇见彼此,然后走到一起,她成了他的宝,而他是她心中的光,他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日子哪怕再苦再累、心里都是甜的。
姚氏原以为夫妻俩可以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谁知道、竟然有人窥窃她的美貌而想打死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