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晓现在希望姜长安能好好的,等他长大,再挣份嫁妆让她嫁个良人,总有一个人是不嫌弃她的。
但,这个人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个过分好看的男人。
李书深托着下巴,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以后完全是个姐控啊:“可我就喜欢她的大力气,还觉得她很美!你能怎么办呢?
她嫁给我,你就可以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住殿堂楼阁、学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入朝堂加官进爵,走上人生巅峰。
如此,不好吗?”要知道,这小子现在是很不喜欢姜长安的。
李书深越说,扶晓面色却绷得越紧,心里警铃大作。
“二牛的眼睛就是这样瞎的!”扶晓说了一句,端起桌上的碗赶紧跑了。
二牛羡慕扶晓有个丑姐姐。
丑,就不会被家里人送进富贵人家里,或妻或妾。
二牛的大姐姐大鱼长得清清秀秀、温温柔柔的,被他爹送去县里给人家做妾,没过两年就死了。
听说是打伤了主家人,然后被活活打死,尸体退回了二牛家,来人还把二牛爹的腿打断,二牛的左眼被搞瞎。
这是一年前的事,因此这两年的扶山村,把女儿送人做妾的事情才收敛了不少。
但妻和良妾更加盛行,培养女儿的成本更高了,很多人家里男娃的日子反而过得苦哈哈的。
姜长安就一个破脾气,貌丑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她说不过就会动手,一动手杀伤力又大,若有冲突定会死伤一片,搞不好就满门抄斩的大官司。
扶晓很久以前就想好了,姜长安要嫁就嫁村里,都是熟人,她也能治得住。
所以,姜长安与洪大有来往,扶晓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反正他知道,洪大再怎么折腾,也考不出这个大山,哪怕如今他已是童生!
他还知道关于扶山村很多的秘密...
李书深轻呵着,这小子真不诚实,说是讨厌,其实还是很在乎姜长安这个姐姐的嘛,否则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肯定是不加思索的。
来日方长,脏!也要耗在这里,近水楼台先得月。
李书深如是想着。
姜长安很快回来了,脸色却黑沉沉的,想来那...竹片定是不好用的,不然她的衣角也不会少了一块。
何止是少一块布的问题啊!姜长安的心情非常郁闷!
竹片也用了,布也用了,但,洗手呢?
用草木灰搓后感觉还有一股怪味一样。
更悲催的是,村里并没有洗手洗衣洗澡用的猪胰子皂卖,得去县里买,扶山村到山城县四五十里,一走两小时...
这与星际时代的科技文明发展,相距一万年的优渥与便利差,姜长安一时间还真不适应。
当务之急,先搞清洁用品!把日常生活理出来。
没道理她一个科技达人,生活配配却这般低下,那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又不是特地来历练磨难锐变成仙的!
她一个拯救过银河系的人,重生而来理应美美地享受人生!
谁敢有意见,憋着。
好在洗洁剂的配方简单,漫山遍野的寻常物种足矣制作。
比如,皂角树…
一刻都不想耽搁,姜长安简单将自己收拾整齐,背起背篓,扛起锄头等工具,就要出门去。
望着那忙碌的身影,李书深连忙起身,眉头紧锁:“去哪儿?日头那么大,人会被晒伤吧?”
姜长安头也不回:“我去采集些东西,你不用跟着。”几天的大雨使地面很潮湿,陡然出那么大的太阳,水蒸气挥发得更快,确实很容易晒伤。
“披上头巾,戴上草帽。”李书深从袖子里掏了掏,抽出了一块白色的丝巾,急忙地披在姜长安的头上。
从脸部绕了个圈,还在脖颈边细心地打了个结,期间双手若有似无地将姜长安的脸摸了个遍!
然后又从屋檐下摘了个草帽给姜长安戴上,除了眼睛,姜长安被围得密不透风,李书深终于满意地勾起唇角。
姜长安哑然,这温柔的触碰和郑重其事的动作,显示着满满的仪式感。
让人产生一种被珍爱的感觉,显然这位是个撩妹高手啊!
但,她穿着这副厚实的武装出去,一定会更中暑的吧?!
还有这包了她一头一脸的丝巾哪来的,还带点温热、微湿与淡淡的清香。
质量可以,触感不错。
但,这搞不好是小男人的内裤或腰带呢?
他们有必要这么亲密无间吗?
瞧瞧这眼神与动作温柔的快滴出水来了,凡是个地表女人都受不住啊!
但,她不属于地表人。
“干得不错!”拍了拍李书深的肩,姜长安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锄头在她肩上跟着一甩,差点抽了李书深一个耳瓜子,还好他躲得快。
好心喂了狗,可恶的女人!李书深黑了脸。
夏天的植被很繁茂,特别是潭水流经的附近。
姜长安随着乡间的小路,走走停停一路采摘。
有野花野草、根茎叶等等,五花八门,都是平常人认为没用的东西,在她这里都是可取的。
所以,没一会就装了两个大布袋。
正想着要不要先打道回去,毕竟太阳是真的好晒,哪怕全身包裹,也被烤得内脏都快熟了。
蓝星古时候就是这样炎热的气候了吗?
这时,有人在靠近,很快一道阴影就罩住了姜长安。
转头一看,哦,是他呀。
扶山村的小童生--洪家大郎洪松,据说跟原主有不可言说的绯闻关系户。
他五官清秀,人高高瘦瘦的,就是皮肤太黑,衣裳也满是补丁,毕竟家里有个后娘嘛。
瞟了一眼,姜长安继续忙活手上的事。
身边的人站着一动不动,低着头,抿着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才颤着声道:“对不起!我不该为难你…没有让你进山的意思…还好你回来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说完,洪大郎眼泪就掉了下来。
听闻姜长安被活埋,他害怕极了,整个人都是蒙的,还非常地自责。
明知道她也不富裕,却还要跟她借银子,逼她不得不进山,才遇到泥石流。
可是,他真的想去考试,考上秀才,考进士…
想离开村子,迫不及待地想离开那个家,离开那些把他当牲口一样的人。
在这个村子里,只有姜长安肯与他往来。
他们彼此不喜欢对方,却是彼此的慰藉。
所以他只能跟姜长安求助,还承诺以后会娶她,哪怕他不是很愿意…
还好,她没事,不然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没人知道他的恐慌。
洪松撸着眼泪,泣不成声。
姜长安嘴角抽搐,根据原主的记忆,这是一个六亲不认的狠人,欺负弟弟顶撞老子打后娘,这种品行于当世所不容,要不是村长保他,可能童生都考不上。
他很有读书的天赋,仅利用空闲的时间去学校旁听,也是扶山私塾第一人。
所以嫉妒他的讨厌他的人很多,不与他来往,还时不时地欺负一下。
处境跟原主差不多,两人都有同命相连之感,才会偶尔扶帮对方,但实际上,几乎都是原主在付出。
姜长安从旁观者的角度,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是一个书呆子,智商可能有点高,但情商低,从被后娘欺负就可以看出来。
有点自私,但良心未泯,逼的原主不得不进山的是他,但他真心道歉了。
这天意!到底该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