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在出门之前陈凉留下了这句耐人寻味的话。
一室清净,言若才机械地蹭了蹭手。
额头上的虚汗这才如雨后春笋一样密密麻麻地爆了出来,她闭上眼重重地呼,深深地吸,几个来回后震荡地内心和肢体才缓解了些许。
陈凉这样的人太特别,他身上没有久居上位的谦和甚至连遮掩都没有。
拿威势吓唬人时他的锋芒是碾压式的,哪怕言若不是小朋友也扛不住这样的重压。
很快,唐七回到茶舍。
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咬牙夺门出去。
追了几步后,又颓唐的停下来低低笑了一声。
以后,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自己威胁她还不够,一家子组团来威胁她。
言若心里应该是恨死他了吧!
唐七苦笑,结了帐给她发了句:对不起。
回程路上言若比来时平静了许多,至少没有那般焦虑。
想了许久后,她还是没有立刻告诉秦远这个消息。
第一,她并不是百分百信任陈凉。
第二,她不想给秦远一种自己在施恩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言若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质疑,她在做这件的时候始终欠缺考虑。
把人性的恶想的太简单,甚至她高估了人性。
她虽然不理解唐舒瑛的决定,但大概能猜到“南方暴雪”没有播报的一些原因。
无非是这个结论过于耸人听闻,证据在人性面前太过单薄。
中国的官场把中庸之道奉为人生信条,越是坐在高位的人越信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致使不作为的风气泛滥。
或许唐舒瑛坚持过,但终究没有扛过比她更有话语权的大人物。
“南方暴雪”的背后牵涉的是大半个南方,没有人能承担的起如果就只是一个推测的后果。
可她不能接受事情发生后这些人明哲保身,以权谋私的处事方式。
可是,她真弱!
她苦笑,看着自己孱弱的手。
没有积蓄力量之前,她除了低头别无选择。
这该死的,操蛋的世界!!
第二天的新闻依然大部分的篇幅都集中在雪灾上,忙碌了一个上午,终于把提前准备的120万物质中的60万物质以徐铮的名义捐给赈灾中心,由他们统一分配。
剩下的60万物质里基本都是帐篷,棉鞋,军大衣,矿泉水以及泡面饼干。
年前定这些物质时,她还专门联系了几个车队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都排上用场,但她更加忧心忡忡。
秦远接到通知时拿着手机怔了怔,想到言若昨天给自己发的“等我”两个字,他犹豫了一下趁着手机还有2格电给她打了过去。
“喂。”
言若看着秦远的名字,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消失了。
“你。。。”
秦远想问,又突然收住。
看着满目苍茫,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茫茫地。
一座断桥阻止了这座县城向外求救的可能,他站在这头,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却似乎能听到无数绝望的哀嚎。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