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死,有人伤。
还有人在桥边枯坐到天亮,亦有人在手术室里哭到崩溃。
上帝没有听到他们地祈祷,大概是求神的人太多他顾不过来。
噩耗在第二天传来,或许并不能说是噩耗。
因为在掉下去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预见了唯一的结果,那就是死亡。
只是人在绝境的时候总是会期盼一个叫做奇迹的东西,可惜,大家都没有等到。
在距离基地两公里处的地方找到了他们的遗体。
后来据基地里的阿嬷们说,至死秦远都把鸭鸭牢牢抱在怀里。
捞起来时,两人被厚厚地冰块包裹,面容栩栩如生像还活着一样。
只是这一切言若都无所知,她病了。
在桥边枯等了一夜后,她晕倒了。
接着是反反复复无止境的高烧,低烧。躺在病床上,在现实和虚幻间往返。
护士长看着她,又看向许未:“再烧下去,起码是中度肺炎,会死人的。”
是,肺炎没什么了不起。
但是这里缺医少药,真的会要命。
许未扯下自己的口罩,仰头叹了一口气后坐了下来。
声音不大不小:“言若,秦远还等着你带他回家。”
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眼角的泪又淌了出来。
护士长鼻子一酸,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又替她去擦眼泪被许未拦住。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护士长先出去。
除了几个其他重症昏睡的病患,屋里清醒的人只剩有许未。
依旧是不徐不疾的语气,淡淡地尽显疲态:“言若,幸存的村民带着搜查小组找到了粮食也带回了药,虽然很基础但聊胜于无。基地暂时稳定下来,我在想。。”
许未停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后继续:“这样的结果是你想看到的吗?用鸭鸭和秦远的命换来的。”
他看着言若的睫毛动了动,呼吸也随之变的重了些。
可惜没有仪器,无法判断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是因为他的话。
“言若,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来做。秦远的父母已经到s市了,他们能依靠的只有你这个。。。”
他想说儿媳妇,又发现不妥。
毕竟两人虽然是情侣关系,但没有结婚,况且她男朋友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儿媳妇”这个词无疑变成了枷锁,对她这么重情重义的姑娘来说不公平。
她还年轻,未来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如果不是那天看着秦远抱她回帐篷,许未也不敢相信这两人是一对。
毕竟言若的颜值实在太出类拔萃,而秦远完全一副路人长相。
谈不上般配或者合适,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而这次,她又因为秦远的死病的这样重。
许未心里有种莫名的羡慕,被一个人这样爱着多幸运。
想着想着,年轻地医生缓缓地合上眼睛歪头睡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雪终于停了。
言若从黑暗里挣扎着醒来,缓缓地缓缓地睁开眼。
像一只正在破茧的蝶,睫毛抖动眼皮微颤,一次两次三次,努力了又努力她才掀开了重重地眼皮。
一束不强不弱的光柱打在她脸上,眼前白茫茫地一片让她想回到黑暗中去。
“醒了,醒了。”
小护士欣喜地惊叫,很快就听到了一阵杂乱地脚步声。
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闭上眼睛缓了缓又用力地睁开。
一番检查后医生收起听诊器,半开玩笑地说:“你再不醒,我要被许未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