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偏大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偷穿着大人衣服,空荡荡地似乎随时能被风卷走。
“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许未本来想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怎么瘦成这样?
还能为什么呢?
他很清楚。
言若看着许未,原本略显木讷呆滞的眼神稍微有了些生气。
眼珠转了转,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许医生,你怎么有空过来?”
基地那么忙,也离不开他。
许未看着她,脸上的笑渐渐收起。
“言若,不想笑就不要笑,不用勉强自己。”
“没有呀,见到你我很高兴。”
说着她嘴角的弧度深了一些,可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像一摊死水一样冷寂。
“你不是一会儿就要走了吗?”
陈超凡拉了许未一把,边说话边朝他使眼色提醒他不要刺激病人。
说完又笑着问言若:“坐下聊好不好?”
看着言若点头往床上走,他拉住死党低语:“你是不是疯了,刺激她干什么?许未,我警告你,这是老子的病人。”
许未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到床边霸占了唯一的板凳。
陈超凡:“。。。。”
翻了个白眼后,陈医生无语地插兜站在床边。
“你在基地的东西我都带过来了,医院消毒处理好会交给你。”
许未看了一眼手表,挑重点,也是他认为言若会关心的事情先说。
果然,言若看向陈超凡,后者点了点头。
然后她轻声说了句:“谢谢。”
一举一动都十分程式化,像是提前就设定好了一样。
很礼貌很合理,但是没有情感在里面。
陈超凡看着许未用舌头顶起右腮,就知道好友的某根神经又被她戳到了。
忙按住他的肩膀,冷静,兄弟一定要冷静。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戳到,但是许未发脾气还是挺渗人的。(由于字数关系就不详细阐述了)
许未嫌弃地扒拉掉肩膀上的手,看着言若没有神采没有生气的眼睛,语气控制不主地加重了些。
“你昏迷的日子,每天都有人给你发信息,他叫肖锐。还有一个人一直给你打电话,叫纪昃。”
这两人他都没有回复,但他接了另一个电话。
说到这里,言若的表情和眼神总算是有变化了。
她终于停下抠手指的动作,虚虚飘散地眼神也逐渐聚焦落到许未脸上。
“还有,你弟弟。”
许未看着她,几乎是一字一重地说:“他从早打到晚,从手机有电打到没电。
我接了,他哭着问我姐姐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不要他了?”
那个少年的哭声还在他耳边萦绕,像夜枭嘶鸣又如猿啼一样凄凄。
“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许未问,直刺她的内心。
沉寂的湖面终于兴起波澜,逐渐翻涌地情绪随着一行泪珠滑落又溃散。
言若在他的逼视下闭上眼睛拉着被子缓缓躺下,从头到脚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就连头发丝也也不曾露出来一根。
陈超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行不通。
这个行为太明显了,她在拒绝一切与外界的交流。
许未的手肘撑在分开的双腿上,有些疲惫地用双手搓了搓脸。
片刻后他站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还要赶回基地,先走了。”
被子一动不动,他的眼里闪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