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素徽想到了儿子出生的那一年,初为人母她并不欢喜。
儿子来的很突然,她看着自己发胖臃肿变丑。
长斑长纹,半夜抽筋。
孕吐,恶心,食不下咽。
生产开到6指时她就已经晕过去,浑浑噩噩10个多小时才生下他。
涨奶,堵奶,漏尿等等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大了点儿,又出了绑架的事情。
儿子回来就“病”了,她所有的心思从自己的事业上重新投回他身上。
整整七年,她日日夜夜都在祈求漫天神佛,快点让他好起来。
直到“转折”出现,他一天天好转她又高兴又担忧。
。。。
。。。
她脑海里如电影胶片一样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定格在年三十那晚。
纪昃跪在雪地里,她抱着他。
后背的血浸透他的衬衣,原素徽泣不成声而纪昃紧咬着牙关耗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我长。。这么大,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要什么。”
“。。从来都是。。给什么。。必须拿什么。。我要她,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要她。”
鲜血落在白皑皑的积雪上像一朵朵怒放的红梅,红的十分刺眼。
他在自己怀里疼的全身发抖,满头冷汗却不曾低头认输。
原素徽红着眼站起身,气势依然凌厉。声音微微暗哑,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她踩着高跟鞋昂着下巴往外走,到了门口才停下来说:“我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变,这件事结束后该给的报酬我同样会给到位。
至于以后,我希望言小姐在小昃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说完,她回头看了言若一眼转身出去。
病房的门关上,外面的会客间足音杂乱。
言若看了一眼乌云蔽日的天空,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笑默默躺进被子里。
阴天,不开灯的房间。
有点适合睡觉,也有点适合逃避已经乱成一团麻的心情。
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豁达,心还是会疼,也很疼。
密密麻麻的痛感刺的泪腺失控,她窝在被子里无声地流着泪。
纪昃,对不起。
不会再有以后了,我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截断所有可能。
真的,抱歉。
过了一会儿,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十几个人推着病床呼呼啦啦地涌了进来,言若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变的轻极了。
很快,她听着原煜说了一句:“具体的事情我们出去说。”
门“吱嘎”一声合上,外面的会客室里传来隐隐约约地声音听不太真切。
可室内那道微弱的呼吸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落在她耳朵里比惊雷还清晰。
哪怕她内心焦灼地火焰快要吞噬她的理智,她也依然倔强地不肯回头看一眼,挺着背默默地咬牙忍耐。
不可以,言若。
不要回头,不要看,不要心软。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亲手斩断的,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