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诚,心情很差?”
任征盯着关上大门回身进屋的阚木诚问道。
“怎么会呢?因为这点小事还不至于。”阚木诚若无其事地回答。
“在撒谎吧,我能看出来你没有真正放下这件小事,这不怪你,那位小朋友确实令人难以忘怀。”
被任征一语说破了心事,阚木诚立即羞愧地低下了头。
随后,任征缓缓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目光透过缝隙望向楼下那深邃的街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高小玄落寞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又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黑暗后,任征自言自语般说道:
“我们的小朋友已被禁区这种环境塑造了心性,想要引导他走上其他的路是非常困难的,值得庆幸的是,他还保留着一份清澈与纯真,不会对我们抱有恶意,但也仅此而已了……
“木诚,我们帮不了这孩子。我刚才大致揣摩出了他的心思,长期受到压迫和虐待,导致他早已变得麻木和顺从,即使强大的你真心想要提供帮助,恐怕也很难激起他的反抗之心。”
任征说完,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半分钟后,阚木诚抬起头,声音微弱却坚定地回应:
“舅舅,其实我也知道小玄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但我已经向他明确表示,只会问这一次,既然他经过长时间的慎重考虑后还是选择拒绝,我不会强行去干预他的人生道路,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嗯,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
任征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没有脱去外套便一头栽了上去,接着,他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叹息。
“终于下班了啊……突然不想动了,洗澡就免了吧……”任征望向坐在另一张床上的阚木诚,眼中略显疲倦,“木诚,帮我总结一下从那孩子那里问出的情报吧,如果讲到一半我打起呼噜了,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抱歉。”
……
嗡!
嗡嗡!
阚木诚被放在枕下的手机的来电震动惊醒,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被拉开的窗帘。
窗外灰沉沉的,淡雾弥漫,让他一时分不清现在是清晨还是下午。
视线稍微左移,阚木诚看到任征正趴在窗边的桌上,专注地写着什么。
看来昨天真是累坏了,睡得格外沉,舅舅是什么时间起床的,自己都全然不知。
阚木诚从床上坐起,轻揉着惺忪的睡眼,接起了电话。
“木头,你们还没睡醒吗?我和小椿、小靠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但我们不敢私自行动,所以一直在等待。”
“抱歉小欣,我睡过头了……”阚木诚下意识地回道。
“没事的,不用着急,我们在楼上等你和舅舅!”
似乎是为了尽力掩饰打扰到阚木诚休息的愧疚,乌欣飞速挂断了电话。
头脑还有些昏沉的阚木诚将手机举到面前,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四十分了。
阚木诚知道,对今日欢乐时光充满期待的乌欣很大概率早就醒来了,她能苦等到现在也实属不易了。
此时的任征仍然专注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只见他头也不回地问道:“是小欣吧?她们饿了?”
“您猜的一点都不差。”阚木诚挠了挠凌乱的头发,笑着回应。
“我想让你多休息会儿,所以没叫醒你,我自己先整理了一下情报,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都要到中午了。”任征从容地将小本收入了夹克的内兜中。
这一幕让阚木诚想起了熊叔,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些大叔们都喜欢用笔和纸来整理信息和情报,而不愿意记录在更便携的手机里,这或许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