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禾,他在写诗真正的开了窍。
荣林堂内,丁立中手里拿着李禾的诗满意的点点头,对着面前垂手而立的李禾夸赞道:“不错,有进步,现在你的诗已经有了点意境了。”随后就把第二天的题目留了下去,李禾拿了题目就告辞离开了。
丁立中看着李禾的背影,脸上一直挂着满意的笑容,坐在一边给学生批改课业的蒋清泰看见忍不住笑他:“怎么,不是说要收他为徒吗?怎的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丁立中捋着胡子的手一顿,神情也黯淡下来,带着些不甘心的说道:“我也想啊,可是我怕收了他才是耽误他啊!”
蒋清泰闻言放下手中批改作业的毛笔,反正这些小兔崽子写的东西都不着四六,怎么批都是一个结果,他好奇地看向丁立中:“你的文采学识怎么会教不了他,要不是你遇不见赏识你的考官,早就已经中了举人了。”
丁立中摇摇头:“没中就是没中,说什么不赏识都是安慰自己罢了。这孩子学习的进度太快,以我的学识也只不过能教他三四年而已,后面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有这么夸张吗?”
丁立中苦笑:“原本我想着能教会他作诗也不堕了师徒的名头,可如今他已渐渐开窍,也用不上我了。最关键的是,我能感觉到这孩子在我面前藏拙了。”
“藏拙?他这么小藏拙做什么,他有什么可藏的?”
“许是怕引来嫉恨吧”丁立中叹息,“没有背景的天才,又该怎么成长起来呢?”
蒋清泰也纳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每次交上来的文章总是多一点我没教过的内容,次数一多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跟我藏着掖着,估计他自己写的时候都没注意。”
蒋清泰看着丁立中又是骄傲又是生气的批评着李禾,只觉得这个世界格外喧嚣。
说着说着丁立中又沮丧起来,这么优秀的学生自己却不能收入门下,真是让他扼腕。
蒋清泰看着丁立中一会高兴一会叹息的模样,只觉得这就是有一个得意学生才能露出来的表情吧,可是他想起李禾又忍不住问道:“你要是不收他入你门下,那你让他去拜何人为师,这靖江县已经没有人能比过你了,难道你是想让县令收他?”
丁立中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得了消息,毛公要致仕了。”
毛公要致仕了!
蒋清泰惊讶的看向丁立中:“怎么会,毛公如今正是壮年,怎么会致仕!”
丁立中苦笑:“我也不得而知,只是朝中似是出了大变动,毛公被迫致仕,恐怕没有几月他就要回靖江县了。”
“哎!哎!”听着蒋清泰在一旁不停地唉声叹气,丁立中不耐道:“你在这唉声叹气有什么用,毛公回来已成定局,不管怎么样,他回来的时候好生接待,若是他肯指点一二,你我没准就能再进一步。”
蒋清泰沉默:“你还是没有死心。”
丁立中激动到:“我为什么要死心,我如今不过刚过不惑,为什么不能再拼一把,我连自己喜欢的学生都收不了!”
蒋清泰看着激动地丁立中,问道:“那李禾你打算怎么办,送他入毛公门下?你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