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禾恍若未觉,神色迷蒙的看向骆文胜,不解道:“质甫,我早就告诉你了啊,陛下就问了我在翰林院好不好,又说了两句闲话就让我回来了。至于赏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给了,做臣子的收着便是,只要日后好好办差不就行了嘛。”
这一段话李禾说的是断断续续,但是意思跟在翰林院的丝毫不差。
骆文胜也是一副抱歉的样子说道:“哎,我还以为慎之是因为在翰林院人太多不好说呢,原来真是这样。看来慎之你是入了陛下的眼了,日后若是富贵了可不要忘记我们啊。”说完就向李禾敬起酒来。
李禾早已双眼迷离,喝完骆文胜递过来的这杯酒便直接倒了下去。
敖钦看李禾醉了过去,赶紧过去拍了拍李禾的肩膀,得到几句意味不明的呓语之后不由对着骆文胜埋怨道:“质甫,你说你总是给他灌酒做什么,这下好了,人直接倒了。”
说完就出门找了一个小二,给他十几文赏钱,让他去六元府叫李大人府中的下人过来,随后便返回包厢。
骆文胜失落的握着手中的酒杯,喃喃道:“竟然是真的,那陛下怎么会下旨赏赐,难不成真是李禾入了陛下的眼?”
敖钦瞧着他那副魔怔的样子劝道:“你就别想这么多了,慎之对咱们从来都是据诚以待,怎么会骗咱们呢?你今天把他灌醉了,明儿他醒来可怎么办,莫要结仇啊!”
骆文胜苦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你说咱们从庶吉士一路升到了编修,都过去多少年了。难不成真的只有外放这一条路了吗?”
敖钦知道他是钻了牛角尖,劝道:“你也别多想,三年一届的庶吉士,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只要干好手中的活,迟早都有升上去的时候。”
骆文胜不语,默默喝酒。
他进了翰林院以来就一直在修史,只有今年的会试被温大人看重,去做了同考官,这还是因为翰林院中修《春秋》本经的太少了,这才轮得上他。
他自诩也是才华横溢之人,只可惜翰林院最不缺的就是有才之人,因为不会钻营,进了翰林院只能按部就班的往上升,但是像他这种顶多升到修撰,往后要是还想往上升便就只能外放了。
侍读和侍讲人员有定数,若是论资历,怕是临到老才能轮到他,那他的年华岂不是白白蹉跎,到那时纵使自己有做出惊天伟业又如何,没有一个皇帝会任命一个垂垂老矣的官员。
他只是不甘心,李禾被宣召他早有预料,只是他没想到李禾还有赏赐。
他也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罢了。
敖钦看着李禾两颊晕红,呼吸平稳,叹道:“也不知道慎之明天起来会不会头疼。”
骆文胜只是看了一眼,说道:“我也没想过他醉的这般快。”
还没等敖钦再说什么,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一同传来的还有小二的声音:“大人,李大人的家仆来了。”
敖钦上前把门打开,来人的正是李墨,他冲着开门的敖钦行了一礼,说道:“大人安好,我是来接我家老爷的。”
敖钦将人体让开,李墨看到李禾趴在桌上,眉头一皱,上去轻轻将李禾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