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芳出列,恭敬回道:“陛下,户部已将在册的铁矿全部清查完毕,只是尚不清楚各省是否有私瞒不报的行为。年前协助探查的皇城司已经出发,臣也书信各省监察御史配合调查。现在临近州府已探查完毕,再远的还需等待。”
柳怀芳将户部的进程一一禀告,排列整齐地队伍中有大臣不安的动了动,只是十分隐秘,没有人发觉。
而景平帝却并不满意,探查的速度太慢,大大拖累了他扩充军备的速度。
肃州卫指挥使张岳已经给他传来密报,因为冬日严寒,漠北残部已经与察合台合并,只剩下漠南王庭苟延残喘。
漠南王庭已经不成气候,他们只不过余下两三万人而已,这个冬日过去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这本是好事,可是张岳说漠南有整合的意思。
当初先帝驱逐胡虏,花了将近二十年才将外族赶出中原,后来他继承先帝遗志,用十年时间除金灭辽,又把蒙古打残,将其分为漠南漠北两个王庭。
这些年他也一直没有松懈,更是奉行以战养战,粮草从不给足,让他们自行抢夺。
也是因此阻挡住了外族铁蹄南下。
只是后来国库空虚,于是一开始的以战养战现在变成了迫不得已,而且这些年漠南被打的受不了,前两年便挥兵南下,那时正值深秋,正是粮食收获之时,边军一边要保粮,一边要抵抗骑兵,疲于应对。
最后虽是胜了,也是惨胜!
景平帝不怕漠南再来,他只怕漠南整合之后跟瓦剌合谋,一同南下,这才难办。
景朝同瓦剌之间隔着个漠南,因为有漠南挡着,瓦剌发展迅速,这些年已经有了部族五六十万,骑兵更是发展到了五万之众。
若是两者联合,再凑一凑便就有将近十万的骑兵,由不得他不重视。
也是因此,景平帝迫不及待的扩充军备,这样边军才能在外族来袭之时有一战之力。
景平帝对着龙椅扶手上的花纹不住摩挲,半晌才说道:“既然临近州府已经探查完毕,工部开春之后便立即开工。至于户部探查铁矿的进度,朕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还玩不成,柳怀芳,你这个户部尚书便不要做了!”
徐乾和柳怀芳恭敬回道:“臣遵旨。”
景平帝吩咐完工部和户部,便将目光转向了还跪在地上的都穆,目光沉了沉。
都穆此时已经隐隐感觉不妙,他想起刚刚御史递交的账册,可能自己真的在劫难逃。
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跟随之人能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保住他的家人。
景平帝闭了闭眼,说道:“着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另外押解平阳府知府进京,有关人等封存家产,其家眷一同进京受审。周继言语无状,撤职查办。退朝吧!”不等众大臣出声,径直离开了大殿。
周继听完景平帝对自己的宣判,当即跪倒在地,失声大喊:“陛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陛下饶我一回吧!”
可惜没有人搭理他,景平帝一走,便有侍卫进殿将都穆拖了出去。
都穆官帽被扯掉,衣衫凌乱,形容狼狈的被人拖走,所经之处众大臣纷纷躲开。
周继也被内侍扒了官袍,拖拽出大殿。
李禾紧皱眉头,担忧的看向柳怀芳的方向,见他依然言笑晏晏的跟其余大臣交谈,没有一丝愁绪,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三个月,先不说调查的时间,若是偏远地方怕是只够一个来回,现在只能希望皇城司的动作迅速,各省的监察御史尽职尽责了。
李禾不了解其中弯弯绕绕,但是他能看出来景平帝对于炼铁十分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