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禾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衙役,随后便威严的看向场内众人,问道:“尔等不去服徭役,在此聚集是为何?”
然后看了一圈周围,皱眉问道:“县丞田永何在?”
此时有胆大的人回道:“大人!县丞在您离开没两天就走了,这些日子都是田家的管家田富在看着我们。”
李禾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厉声问道:“县丞玩忽职守,真是好大的胆子!”
有人见李禾对田永不满,便觉得这是一个告状的好时候,赶紧说道:“大人!您不知道,原本定好的一日两餐现在是一餐都没有了,我们都得靠着家里给送饭。”
李禾看向说话的那人,问道:“怎么回事?本官命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清!”
那人见李禾认真,大着胆子将事情讲了出来,李禾知道百姓们的餐食可能会被克扣,但是顶多也就是两餐变成一餐。
没想到这个田富这么狠,竟然一餐都不给了!
李禾看向众人,神情歉疚的拱手说道:“诸位放心,官府虽征收徭役,但答应诸位的事情都会一一兑现。此事是本官失察,本官一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众人本来惶惶不安的心此时也安定下来,更是有人忍不住小声呜咽。
有人上前跪倒在地。
初春的海边虽已经化冻,但下面的淤泥依然冰冷无比。
跪下的百姓好似感受不到冷一样不住磕头:“大人!求求您救救全哥儿!他被田富那帮人打的快没气了,大山那孩子背他去了酉头都找大夫去了!可是从这去酉头都要走上一个时辰,我怕全哥儿撑不到那时候,求大人救救他吧!他爹妈就这一个儿子啊!”
竟然出了人命?!
李禾知道自己的这个局受苦的一定是底层的百姓,但是为了以后的发展他必须这么做!
但若是能避免他自然要全力以赴。
李禾喊来一个衙役,让他骑着马往酉头都方向赶去,碰到孙大山两人赶紧将那个全哥儿送到大夫那里,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衙役领命下去,李禾则进了木屋,让衙役维护现场秩序,他要亲自受理案件。
随着这些百姓的描述,田家的一些操作也暴露了出来。
官府征发的徭役都是随机分派的,因为港口就在酉头都,因此这里的百姓最多。
田家负责征发徭役一事之后先将名额派给了家中有田之人,同时还允许他们用银钱免除徭役。
那些想要免除徭役的人家交了银子,转头田家便就让自家的佃户顶上,然后将银子一份两开,一半自留,另一半就是那些佃户的辛苦银子。
就这么一番操作,田家便赚的盆满钵满。
只是这些钱都进去了田家的口袋,田富眼馋,便在田永离开之后将田永吩咐的减一餐变成了减两餐,多数来的那一部分就进到了他自己的腰包。
当然,这里面许多都是李禾根据证词拼凑出来的,至于真相如何便要等着李禾将田家一家人都捉拿归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