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廷能坐稳第一幕僚的位置自然有他的厉害。
不论什么谋略他总是做一步看百步,因此在众人还纠结这方子是何人所献之时,他早已将目光投向别处。
“王爷。”
韩廷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他见肃王也看向自己,略一停顿便开口说道:“属下有些许拙见,希望能为王爷分忧。”
景彦眼中露出喜色,笑着说道:“韩先生但言无妨。”
韩廷整理一下思路,说道:“以属下拙见,这白盐一事内阁阁臣定早就知晓,只不过是没有宣扬罢了。”
“何解?”
“据我所知,地方官员凡是打算进献,一定会写题本提交京师,让朝廷做好接收准备,顺便向陛下表一下忠心。这白盐并非常物,既然朝中没有风声,那一定是上的奏本,而有资格上奏本之人均是四品以上官员或是各省御史。”
“但朝中御史只会口诛笔伐,而京师官员有这样的动静探子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见。所以这白盐一定是地方官员进献,而最大的可能就是盐司的人。”
张玉闻言出声反驳道:“盐司最大的官是盐运司提举,从五品,哪里来的资格给陛下上奏。”
肃王刚想称赞韩廷想法之妙,这话就被张玉驳了回去,韩廷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赞同道:“张先生说的有理,所以我说的也只是可能。但是最关键的不是这方子是何人所献,而是这方子一但进入朝廷的视线咱们绝没可能沾染了。王爷不如趁这机会在朝堂一展才华,想来也能为以后的招揽打好基础。”
景彦闻言赶紧问道:“先生这是何意,还请教我。”
韩廷推辞道:“不敢说教王爷,只是为王爷提个建议罢了。”
韩廷这话刚一出口景彦看他的目光就更满意了,显然十分高兴韩廷的知趣。
感受到王爷态度的变化,大家看向韩廷的目光更加复杂,其中嫉妒和羡慕是最多的。
这个韩廷,是彻底笼络住王爷的心了。
其中张玉的心中最是惶恐,他如今的荣华都系于王爷一念之间,在才华比不过的情况下,他只能另寻他法了。
韩廷见王爷的态度比起往常更加亲切, 心中也禁不住微微得意,不过他按耐住了心中翻涌的思绪,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若明日朝会之上真的提及这白盐,王爷便要在陛下将白盐展示给众大臣之时说出让这白盐朝廷专营。属下听说今年朝廷的盐引又发超了,盖因没有多少商人愿意将粮食送去辽东苦寒之地。王爷不如建议所产出的白盐定价高于平常青盐的几倍乃至十几倍,并将白盐列为辽东的专属盐引,这样一来边疆缺粮可解,也可让众大臣感受王爷的贤明。”
“善!”景彦拍手赞道,随后目光欣慰的看向韩廷,说道:“韩先生真乃吾之子房!”
韩廷闻言赶紧一脸谦虚的回道:“王爷过誉了,属下愧不敢当。”
实则心里都要乐开花了,不管什么样的谋士,能得到自己效忠的主人如此夸赞,都是一件让人长脸的好事。
接下来韩廷又给肃王讲了一些细节,随后肃王便解散众人,带着韩廷单独前往书房议事去了。
张玉神色郁郁的回去前院,他在王府地位不低,自然有自己单独的院子。
正当他在屋内焦急该如何重新获得王爷信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就有一男子轻声问道:“韩兄,可在屋内?”
朱清?他来作甚?
张玉站起身将房门打开,一脸疑惑地看向门外笑呵呵的朱清,问道:“朱兄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