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天陛下又会发什么疯,看来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们明明是文臣,现在每天上朝却都如同上战场赴死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驾!驾……”
马蹄声踏破清晨的寂静。
天刚翻出白肚,皇城的街道上就有一名男子急匆匆地策马狂奔。
只见他身穿广袖银边的青蓝色官袍,胸口处绣着飘逸俊美的仙鹤图样,腰环盘月白玉,旁边还坠着一块银制的令牌,上面印着皇室特殊的章纹。
那是无论何时都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通行令牌,是特许的意思。
这一身打扮,彰显出男人的身份地位非同寻常。
他驾马来到宫门口的时候,远远亮出腰间的银牌,守卫们皆不敢拦他,纷纷开门放行。
杨诗礼一路上也不敢耽搁,进宫后,骑着马直奔宫中最为富丽华贵的宫殿——鸾和殿。
那是宫中最忌讳莫深的地方,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住处。
他听到宫中人来报说,陛下差点中了毒,当即放下碗筷直奔马棚,翻身上马往皇宫里赶。
来到殿门口后,他就开始叫太医,发现鸾和殿的门大大敞开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守在门口的太监和宫女们战战兢兢地打着抖,皆不敢入内。
杨诗礼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当他踏进陛下的寝宫后,就看见地上被砸碎的瓷碗和一地汤汁。
地上是七八个太监和宫女的尸体,而墨邺身着被溅满鲜血的白色绸缎里衣,瘫坐在案台前,怔怔地看着前方,空洞的眼神没有聚焦。
可当杨诗礼的脸映入他的眼帘时,墨邺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孔里又重新开始有了光芒。
这时候,墨邺突然朝杨诗礼露出一抹疯狂且扭曲的笑容。
“太傅,您来了啊。”
他的声音轻缓,和血淋淋的现场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都想朕死……但朕偏偏不让他们如愿,朕要活下来,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部都杀光。”
杨诗礼被墨邺眼里骇人的杀意惊颤。
他低下头,缓缓走向墨邺,千言万语涌到喉咙口只变成了沉重的一句话。
“陛下,地上凉,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