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杨长明还以为落惊池会说一些鼓励他的话。

如果可以，他想带上落惊池，和他一同并肩作战，

但他想错了，落惊池只是冷冷地说道，

“凭你和将士们的血肉之躯，就能挡住敌军的千军万马吗？”

杨长明握住落惊池的手，郑重其事道，

“我是大郢的少年将军，即便是我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在前线抵御杀敌，

小师兄，跟我一起去吧！我们一起戎马战黄沙！笙歌畅饮胡人血，岂不快意哉！”

“长明，战场刀剑无眼，我不想见你马革裹尸还，还是学好真正的本事再去吧！

你这个年纪还太小了，打仗的事情不应该由你去。”

杨长明摇摇头，“若我不去，我爷爷便会撑着他重伤的身子再次与敌军交战……”

“难道大郢朝中无将了吗！非你不可吗！”

杨长明斩钉截铁地说道，“非我不可，事关杨家武将名节，我爷爷若是撤军，便是败了，

他不会容许自己不战而败，身为杨家子嗣，我必须肩负起杨家的使命，为杨家武将的荣誉而战，

你忘了，我名字寓意着世间安定长明，我就是为此而生的。”

他一把抱住落惊池，也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拥抱，谁也说不准，他想通了。

刀剑无眼，他不该这么自私把他的小师兄拉上战场的。

万一自己护不住他，那这天底下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看，又这么护犊子的小师兄了。

杨长明是后来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原来从入瑶山以来，他们闯下的烂摊子，一直都是这个他们认为又凶又冷的小师兄给他们收拾的。

小师兄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们，自己永远都只拿最差的，看似漠不关心，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偶尔还会凶巴巴地放水。

他努力扬起笑颜，“小师兄，你还没有出过瑶山吧，你在瑶山好好待着等我，

我答应你，待山河收复，天下太平之际，就带你一同游遍这世间大好山川，看尽长霞落日如何？”

“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还能活着回来，我生平最讨厌言而无信之人，

若你战死的话，你拿什么实现这个诺言，难不成让我带着你的尸骨游历吗？”

杨长明只是半开玩笑地淡淡一笑，“未尝不可……”

落惊池生了闷气，兀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