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野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佟思雅,“我、我洗得很干净了……”
佟思雅,“呕~”
靳野委屈巴巴,“媳妇儿我不脏,真不脏!我用硫磺香皂洗的澡!”
佟思雅,“呕~”
靳野六神无主,“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打蛇了好不好?”
佟思雅,“呕~”
靳野眼泪汪汪,“要不你打我吧!”
佟思雅,“呕~”
佟思雅呕了个天昏地暗、面色惨白、浑身无力。
她被靳野半扶半抱着弄到堂屋前的小板凳上坐着,可整个人还是虚脱无力。
靳野让她靠住门板,他则跑到院子里,找来绳索和靠背椅,飞快地往靠背椅上套绳子。
——他想把椅子绑在身后,让佟思雅坐在椅子上,他带她下山去医院。
佟思雅又干呕了几下。
其实她也没呕出什么来,大部分是清水,少部分是之前吃下去的绿豆水儿。
缓了好一会儿,佟思雅才觉得好受了些。
心里模模糊糊有了想法……
直到靳野跑过来,想扶她坐到椅子上去,“思雅,我带你去医院!”
佟思雅反握住靳野的手,说道:“我哪儿也不去,你……”
“那怎么行!”靳野急道,“你都难受成这样了,我们现在就走!”
佟思雅深呼吸,重重压住靳野的手,“靳野!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靳野赤着眼圈看着她。
她轻声说道:“我没有大碍……”
刚说到这儿,靳野就想反驳她:还说没事儿呢你都难受成这样了!但他还是按捺着性子冷静下来。
佟思雅继续说道:“你现在去一趟七叔公家,把七叔婆请过来,让她给我看看。”
七叔婆的父亲在清末年代曾在县城的医馆里当学徒,懂得一点儿比较基础的中药知识。七叔婆耳闻目染的也懂一些,平时村里人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是先找她看,她看不了再去镇上的医院看。
可靳野已经是见过世面的狼崽儿了,而且媳妇儿很重要,他总觉得七叔婆可能看不好……
继续耽误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佟思雅催他,“你快去啊!”
靳野:……
佟思雅,“快去啊!”
靳野没办法,想着那就先去找七叔婆好了,要是七叔婆看不好,也就是耽误个把小时左右。
于是靳野朝着门口跑去。
走到院门口,他又担心佟家人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又来找思雅麻烦,最好就是院门从里头上了栓,他翻墙出去好了。
于是靳野往后退了几步,再一个助跑——
靳野那强壮健硕的身躯轻轻松松地跃过一旁的竹篱笆,稳稳当当地落在院子外头!
佟思雅瞠目结舌。
这是她头一回看到,原来靳野是这么翻墙的!
姿势这么娴熟,几乎不需要思考……
平时肯定没少干这事儿!
以及,他那么高壮的身材,是怎么做到这么灵巧的?
靳野站在院子外头吼了一句,“媳妇儿我马上回来,要是有人来,你别开门啊!”说着,他飞快地一下子就跑远了。
于是,佟思雅再一次目瞪口呆地见识到靳野奔跑的样子——速度是真快,而且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感!
片刻,佟思雅回过神来,不自觉用手扶住了小腹。
今生这富裕悠闲的小日子过得太爽,让她忘记了一些事……
比如说,她和靳野结婚三四个月,还算是新婚夫妇,而且两人都是身体健康的男女,同房的次数也频繁,自然受孕,是很正常的事。
还比如说,她大姨妈好像已经很久没来了!
佟思雅继续推算她的姨妈期。
算来算去,她终于肯定……她应该就是怀孕了!
推算起来应该快两个月了。
在这一刻,佟思雅有些茫然。
她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孩子们……
这么一想,佟思雅又有些心灰意冷。
荆向东的孩子个个都跟他一样,骨子里透出极致的利己主义,他们冷血、自私……哪怕佟思雅一直在言传身教,教他们友爱、教他们自立自强、教他们各种人生道理……
到头来,没有一个孩子真正心疼过她,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里,他们甚至为了向荆向东和童四春表忠心,看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那现在呢?
如果她真的怀了孕,这个孕育在她肚里的孩子,也会是个冷血且自私的孩子吗?
很快,靳野带着七叔婆匆匆赶到。
七叔婆年逾七旬,是个干瘦精神的小老太太。
佟思雅因此不再胡思乱想。
七叔婆给佟思雅号了脉,很快就笑了。
老太太和气地问了佟思雅一些问题,大约就是最近一次行经的时间、最近的口味改变等等。
佟思雅一一如实回答。
老太太怜爱地看看佟思雅,又看看靳野,先是对佟思雅说道:“是滑脉!脉像强劲着呢,你身子骨好,孩子也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