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虫???
沙虫……
程思宁呆滞片刻。
这辈子她还没见过沙虫。
但上辈子见识过。
一只只肥肥白白的,很像肥胖加大版的蚯蚓,漫无目的蠕动着、扭曲着……
别提有多恶心、多可怕了!
小豹子还热情地邀约程思宁去看沙虫,“妈妈,那些沙虫很好玩的!”
“胖胖的,软软的,还傻乎乎的!你按它一下,它还不知道哪里被攻击了,没头没脑地胡乱挣扎……太有意思了!”
“妈妈妈妈,我带你去看沙虫!”小豹子牵着程思宁的衣角,就要拉着她去。
吓得程思宁跑得飞快,“你自己去玩!”
“妈妈还有事儿呢!”
“对了那玩意儿特别恶心,你别动手去摸啊!要是摸了,记得一定要洗手。”说完,程思宁跑了。
小豹子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
程思宁去看了看水井村的建设现场。
与在太平村不一样的是,村长老杨是认认真真的有在做事的。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老杨每天都有安排壮劳力帮着做事,从未有一天间断。
但就是说,本地村民做活的手艺,跟专业的解放军工兵来说,还是糙了些。
所以工兵们兵分两路,一部分人正在修理打磨这幢已经建成的二层小楼,一部分人去建温棚和仓库……
程思宁拉着楚连长,围着二层小楼里里外外地走了好几圈儿,提了不少要求。
——实验室要做前后门的双重间隔,玻璃门要装好,还要接驳内外通话的内线电话;
——实验区要建废水收集池,而且还需要做三重过滤池处理,进水口、排水口都要做;
——生活区要区分男女厕所、男女冲澡房,下水道要建好;
——工作区的厕所也需要做好下水道的处理,但要与实验区里的废水处理池区分开。
对楚连长来说,程思宁的要求根本就是湿湿碎(小事)……
他一口应下。
想了想,楚连长又问道:“那咱们在这儿多呆一天吧!”
“程老师你提的这些事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索性咱们安心做完再走,反正时间也富余!”
“对了程老师,水井村这实验室,跟太平村的应该一模一样,对吗?”
“这样的话,那回头等我们完成上级指派的任务以后,再去一次太平村,也按你现在的要求把后续结尾工作处理好吧!”
“毕竟太平村那边刚修好了主体,还需要风干晾透了以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楚连长说道。
程思宁连连点头,十分感谢楚连长。
楚连长大手一挥,“说谢谢什么的,就真没必要了。”
“要真说这个,我还想说谢谢程老师你呢!”
“都已经改革开放了,像你们这样高学历的专家,不想着自己去挣大钱,还反其道而行之的来到这样的穷地方,用你们的知识来教别人怎么脱贫致富……”
“程老师,我学问不如你,境界和格局也差你太远!”
“放心,你的要求我会尽可能完成,如果是因为我能力有限,我做不到的话……我会向上级汇报,总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楚连长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地说道。
程思宁被他夸得不好意思,笑道:“大家在其位、谋其职,没有谁比谁大厉害一说。”
“归根到底都是在为人民服务,只不过,你用你的专业、我用我的专业罢了。”
“要真说起来,你看看太平村的人是怎么对我、又是怎么对你们的……”
“然后你就知道,老百姓对你们可是百分百的信任。到了我这儿呢,那他们就要打个折扣了。”
“好了我们就不要再相互夸赞了,楚连长你忙你的,我也去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吧!”
两人各自分开。
程思宁先去找谢伟问话。
谢伟做事很认真,拿出几本日志递给她,然后一一述说、解释。
程思宁也认真翻阅过,对谢伟的工作态度表达了赞许。
之前在安排谢伟和张家亮驻村时,程思宁就考量过俩学生的个人能力。
最后才让能力卓越的谢伟驻守在更穷一点的水井村,让张家亮去了没那么穷的太平村。
然而,能力卓越的谢伟果然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把一切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可张家亮却如同白做工一般……
当然了,张家亮在学术方面的态度还是很严谨的。
只能说,大约张家亮没有管理才华,在沟通方面可能也存在一些问题。
师生二人核对好这些以后——
小豹子又在那边叽哩哇啦地喊,“妈妈妈妈!快过来看呀!”
程思宁走过去。
小豹子应该是刚刚才跟村里的小伙伴们又去淘了一次海货才回来。
这会儿小家伙赤着脚,将裤脚挽得高高的……
饶是如此,被挽高的了裤角也依旧是湿漉漉的,小家伙还被热得满头是汗,面庞也被晒得红通通的。
他手里还提着个半旧的鱼篓子。
小豹子赤脚跑到程思宁身边,直接把鱼篓子的嘴对准地面,一扣——
好多活蹦乱跳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在地面上弹跳了起来。
程思宁没有防备。
一时间,她被吓够呛,低呼了一声就连连往后退。
小豹子淘气地大笑起来。
程思宁连退了好几步,稳住心思,才看清儿子带回来的竟然是:
一蹦三尺高的皮皮虾;
以怪异方式行走、想要逃跑的小八爪鱼;
挥着大钳子横行霸道的螃蟹;
还有慌慌张张正往壳里缩肉的蛏子王、月亮贝……
看起来种类杂、数量还多!
程思宁突然想起来,儿子好像说,村里的小孩子们一大早已经挖了几十斤的沙虫!
既然这附近的海货这么丰富,村里人为什么还这么穷呢?
程思宁先是白了儿子一眼,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子,说道:“涨潮了没?你鞋呢?”
“潮水涨上来了我们才回来的,”小豹子抬起手臂,利用短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鞋子我走的时候就没穿,脱在屋里了。”
程思宁又问,“单你一个人得了这么多东西,还是大家都得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