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九帮他们点了一千个鹌鹑蛋。
他这有专门放鹌鹑蛋的木抽屉,比鹌鹑蛋深些许,摆满鹌鹑蛋后,抽屉再一层层叠放,一千个鹌鹑蛋也就冰棍箱那么大,属实好运输。
“这样放会不会坏掉?”
楚榆是小心谨慎的性子,觉得鹌鹑蛋摆放太密,也没有任何防撞措施,路颠簸不平,难免会有磕碰。
“鹌鹑蛋个头小,损耗没有鸡蛋大,他们都用稻草铺着,坏的就留着自家吃。”郑老九不在意地说。
他是艺高人胆大,可楚榆刚做买卖,还是想降低损耗,只是这年头没有专门放鹌鹑蛋的托槽。
她余光瞥见地上的木屑,忽然灵光一闪。
前世,楚榆网购过一次海鲜澳龙,商家就用锯末也就是木屑来运输。
龙虾收到时没有一点损坏,要是用木屑填充到木抽屉里,把鹌鹑蛋周围的空隙填满,来起到防撞的作用,是不是会更好些?
楚榆跟郑老九说了自己的想法,郑老九也是一愣,乡下人都用稻草、晒干的玉米棒做填充物,他还没想过用木屑,不过木屑弄碎了确实更实用些。
“你这丫头脑子也灵活,”郑老九笑笑,“叔这什么都不多,就木屑多,喏,地上这一大滩,你想要多少抓多少!”
没等楚榆动手,舒爱国就帮她把事情给干完了,没办法,当舅舅的舍不得外甥女受苦,外甥女这细皮嫩肉的哪像能干粗活的?
舒爱国想到这,又一次在心里把周建安骂个狗血淋头。
听说家里来人了,郑老九的媳妇从地里赶回来,等她扛着锄头赶到家门口,就见舅甥俩人推着车往外走。
郑老九结婚时,舒爱国还来闹过洞房呢,他媳妇认识舒爱国,就笑道:
“我当是谁呢,你来了,怎么着也得留下来喝两盅。”
余光瞥见猪肉和苹果,郑老九媳妇就更热情地挽留,只是时间不早了,楚榆还想拖着一千个鹌鹑蛋去德阳市售卖呢,舒爱国也得回山关,从这里骑回去可不近,至少要五六个小时,如今还没开始严打呢,路上治安不好,得赶在天黑前回去。
“今天就不麻烦了,下次我过来再陪老九喝两杯。”舒爱国说。
郑老九媳妇也就不留他们了。
这一天骑了太久自行车,楚榆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没法子,不回去就只能住招待所,招待所需要介绍信,价格也不低,做小本生意的哪能舍得花这个钱?
累点就累点吧,索性年轻,骑一段路就下来推着走一段,捏捏小腿继续前行,饿了就路上买点饼吃,八三年的农村路段,别的铺子不多,卖饼的倒是挺常见。
一路走走停停,等楚榆赶到德阳市区时,已经晚上六点了。
舒爱国有点担心她,“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没事的,二舅,我去医院找我妈,在医院租个椅子睡。”
天色将晚,骑车回二舅家,睡不了几个小时就要起床来德阳,楚榆体力远远不如舒爱国,今天骑了太久自行车,腿酸的不是自己的了,真的无法再承受来回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车程。
再者鹌鹑蛋颠簸,容易有耗损,倒不如在德阳住着,明天卖完鹌鹑蛋后再回去。
“行,我还要赶路,就不去看你妈和楚楚了,等楚楚做手术我再过来。”
“好的,二舅。”
告别舒爱国,楚榆骑车往市立医院去了,舒蕙见了她很激动,“楚榆,你怎么来了?”
楚榆打开手里抱着的木箱子给舒蕙看,说了买鹌鹑蛋和鹌鹑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