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榆无语望天,沈珠雨真够口无遮掩的,戴东林那鼻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就是高了点、窄了点,线条流畅了点吗?
沈珠雨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托她的福,楚榆做了一夜噩梦,一会梦到她把戴东林捆起来,要看看他本钱到底够不够;一会梦到前世大学室友,围在一起看涩情电影;一会又梦到自己被八爪鱼拖入海底。
迷迷糊糊中,楚榆被震醒了,睁眼一看,沈珠雨正抱着她的腿,咯咯咯直笑。
“醒醒!”
“怎么了!怎么了!”沈珠雨跳起来,睡得一脸懵。
“到站了。”
天还没亮,广播里传来到站的提醒,俩人火速穿鞋找行李,走出温市火车站后,有人围上来。
“要坐三轮车吗?去市场5毛钱!”
“走吧!”
沈珠雨头一次坐三轮车,觉得花钱让人家拉自己,特别不好意思。
楚榆倒是挺坦然,不坐车车夫就不会有收入,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天打雷劈,哪个车夫愿意承受顾客这不合时宜的同情心?赚钱辛苦一时,不赚钱辛苦一辈子,靠卖苦力为生,力气就是他所销售的商品,只有坐车才能真正帮助他。
这次火车到达的时间比上次晚了半小时,市场已经开门了。
临近换季,批发市场的夏装收尾,各家都把库存拿出来,进货的人瞅准时机,想批发点便宜服装回去,做促销活动。
季末服装利润低,可价格也低,总有生活拮据的人愿意出手,学生又是八月末开学,家长都愿意在这时替孩子添置点新行头。
拿货的人挤爆了大小摊位。
陈老板的摊位上还是门可罗雀。
楚榆到时,陈老板愣了一下,他对这个姑娘印象太深了,头一次来表现就格外稳当,不急不躁,慢慢相看,活像翡翠市场看玉石的老手。
十几块钱一件的高档百褶裙,也只有海市的妇女商店能卖出去,陈老板批发给她的时候,就知道,东西是好东西,可寻常人根本卖不出价格。
摆地摊的要想卖出百货大楼的价格,想把海市百姓认同的款式卖给本市的人,都是痴人说梦。
可谁还跟钱过不去?陈老板作为档口老板,不可能提醒她。
卖不卖得出去全凭本事,同样是做服装的,档口有人一年赚十多万,有人年年亏本。
这姑娘要是吃不了这行饭,下次就不会来进货,陈老板寻思着十有八九是一面之缘,谁曾想,两日后就收到了楚榆补货的电报。
一百条裙子带过去,这才多久啊?姑娘竟然又来了!
这生意得多好,才能有这底气!
陈老板更不敢怠慢这财神爷,连连笑道:“稀客啊!我还怕你不来了呢。”
楚榆笑了笑,视线在他的摊位上流连,陈老板也在甩卖夏季的衣服,不过高档档口的打折,就如同用浴缸给鲸鱼洗澡,到底占没占便宜,买家说不清,卖家也说不清。
“陈老板,货钱收到了吗?”
一提到钱,陈老板更开心了,“收到了!谢谢您照顾我生意。我这秋冬装新款都打样出来了,还没给别人看过,你啊,是头一个看到样板货的!”
陈老板倒是没撒谎,他秋装只卖毛衣,大衣,冬装款式倒多些,但通常都是秋装上市后再把冬装拿出来卖。
这批货是吸取了港城和法国的爆品做出来的,引入时还做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