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烧得邪乎,全部往舒建党家飘,舒爱国家的泥瓦房反而没受影响,等舒爱国和邓芳萍带着孩子跑出来时,就见舒建党家已经烧模糊了,廖红梅养的几只老母鸡也被烧断了气,反观舒爱国家,墙上啥也没有。
就烟大了点,舒爱国怕鹌鹑受影响,把鹌鹑架都给推了出来。
鹌鹑对温度需求高,好在隔壁烧着火,露天不觉得冷。
邓芳萍眼瞅着自家没被烧,以防万一,慢悠悠进屋收拾包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一家九口人,你拿个包裹,我搬张桌子,她端个凳子的,加上舒爱国家实在没啥值钱的东西,几分钟时间就把东西全都搬到露天来了。
反倒是隔壁舒建党家,廖红梅发现自家着火时,火已经烧得挺旺,她连忙拉着儿子跑出来,跑的太急,把闺女给忘记了。
还是舒建党吼了几嗓子,闺女才跟着跑出来。
廖红梅是个怕死的,跑出来再跑回去,她没这个胆子。
明知道该进去拿点衣服、被子,再把家里仅存的十几块钱,几斤米面拿出来,却又怕被火烧着,愣是没敢进去。
“死丫头,你帮妈妈进去拿钱。”廖红梅催促小女儿舒静。
舒静吓傻了,“妈,我害怕,我不敢进去。”
“死丫头,养你有什么用,一分钱没拿,米面衣服被子都在里头,就这样一把火烧没了,咱们家人都喝西北风吧!迟早饿死你这个赔钱货!”
廖红梅泄愤似的扭女儿胳膊。
舒静被她扭得哇哇叫,哭着往舒建党身后跑。
舒建党够心烦的。
乡亲们听到动静来救火,那是以为着火的是舒爱国家,一见舒建党家着火了,都不大乐意搭救。
也没法搭救,火烧得大,水井上冻了,他们从哪找水来救火?
只能任火烧下去,等火停了再想法子。
那么多双眼睛看热闹,廖红梅还要丢人现眼,舒建党别提有多糟心了。
廖红梅能不气吗?
明明放火烧舒爱国家,结果舒爱国家一块砖头都没烧着,全部烧到她家这边来了。
她家烧得干干净净,瓦房没了,衣服被子钱没了,锅碗瓢盆啥都没了,连下蛋的老母鸡都被烧死了。
他们一无所有。
廖红梅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家被烧没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饶不了他!”
舒爱国觉得她话中有话,两家门靠门,廖红梅说的话他不可能听不见。
邓芳萍气不过,“她什么意思?大不了就报警,看到底是谁放的火。”
“二舅,别搭理她,谁放的火,她心里有数。”楚榆淡声道。
舒爱国愣了愣,觉得她话里有话,朝她看了看。
楚榆没瞒着,把舒建党放火的事说了出来,舒蕙听说舒建党想放火烧死他们,温和的脸上多了愤恨之色。
幸好被烧的是舒建党家,这把火真放下来,舒爱国家的泥瓦房可不像红砖房结实,地方小,很快就能烧完了,家里哪个孩子没逃出来,都是有可能的。
舒建党不是不知道,可他还是放火了,这种人简直猪狗不如!
舒蕙本来还觉得他家挺倒霉,好好的家被一场火烧没了,听说是舒建党自己放的火,被楚榆扔了回去,舒蕙觉得他家活该!
楚榆真是替他们出了口恶气!
邓芳萍才知道还有这事,她拉着楚榆的手,眼泪都出来了。
“好孩子,多亏了你,房子烧没了可以重盖,咱家这么多人,要是少了一个,谁心里能舒坦?”
舒兰听得心惊肉跳的,也佩服楚榆处事的果断,一般人遇到这种事,要么逮住舒建党,要么把全家人叫醒。
楚榆却顺水推舟,让舒建党放了这把火,却把火引到舒建党家,让舒建党自食恶果。
有什么比自食恶果更让人后悔呢?
廖红梅和舒建党怕是悔死、恨死,可有啥用呢?
多年奋斗来的家产一场空,廖红梅店开不下去,家也没了,这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舒兰只想说一句活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不是楚榆,跪在地上痛哭的人就是邓芳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