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周建安家里的门忽然响了，他这几天怕被要债，干脆向单位请了假，门都不敢出，眼看着都要入夜了，谁会敲他家的门？

周建安给蒋美凤使了个眼色。

“妈，你去看看，要是我同事，你就说我不在家。”

蒋美凤没法子，只能趴在门缝里往外看，她隐约看到对方露出一截红衬衫，不像是男人的衣服。

“谁啊？”蒋美凤问了句。

“妈，是我。”

蒋美凤一愣，猛地拉开房门，“芳春！你怎么找来了？”

周芳春头顶着红丝巾，身上穿着一件不起眼的黑色衬衫，形容枯槁，脸上脏兮兮，神经紧绷。

看到蒋美凤瞬间，她搂着蒋美凤。

蒋美凤重男轻女，可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两个女儿里，二女儿听话懂事，又肯掏钱，大女儿却天天回娘家打秋风，蒋美凤更疼爱二女儿。

“芳春，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周芳春抹干眼泪，她骗了人家钱，一个男同事出于愤怒，强暴了她，她虽然觉得屈辱，可到底不敢去警察局，也不想被别人知道。

“我没事，就是太想你了。妈，我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去。”

蒋美凤转头去了厨房，周建安听到周芳春的声音，才拉着周楚飞走出来。

“二姑。”

“二姐，你怎么过来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被我姐夫牵连的，在德阳混不下去了？”

蒋美凤做饭利索，很快就端着一盆鸡蛋汤，一碗红烧肉过来了，周芳春饿得像条狗，几口就吃掉了两个馒头，直到把一盆汤喝完，才打了个饱嗝，活过来了。

周芳春叹了口气，她为了逃跑，从狗洞钻出来，一路躲在大巴车底下，换了好几趟车，才来了京市。

一路颠簸，她活得连狗都不如，自然顾不上讲究。

哪里还有往日官太太的威风？

周芳春摇头道：

“茅光誉坐牢了，我被他害的很惨，不过我来找你们，跟他没关系。对了，妈，小弟，你们怎么回事，我喊了半天门，你们才开。”

蒋美凤不想瞒她，把戴琴雪的事告诉了周芳春，周芳春早就料到戴琴雪是骗子了，过年那会，她就想来京市找她算账的。

不过周芳春无意中认识了一个道姑。

“这道姑是搞民间互助会的，靠搞会赚了不少钱，我为了赚钱，就把我同事拉了进去，同事又拉她同事，周芳春给道姑拉来了几千人。后来资金链断裂，会崩了，道姑跑了，同事把我堵在家门口，非叫我还钱，我只能来京市投奔你们了。”

这年头各城市信息不流通，周芳春又没坐火车，公安想查也查不到京市来。

蒋美凤听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叫搞会？妈都听糊涂了，搞会能赚钱不？你弟弟欠了银行一万多块钱，你也拉你弟弟搞会，让他多赚点，把银行的钱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