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冰室的蛋挞是招牌产品,不过蔡阿伯年纪大了,他和老伴儿俩人扑在冰室上,坚持亲自做吃食,店里大部分产品,都是俩人亲手做的。
食物这东西就是这样,不同人做出来的,是不同的味道。
蔡阿伯认死理,认为老食客常来这里,就是认准了他们的味道。
换一个人,就不是这感觉了。
更不能把配方卖给别人。
卖给别人,做出来的东西,打着旺仔冰室的旗号,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蔡阿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店里食物品种多,蔡阿伯精力有限,每天只做两锅蛋挞,限量出售,每人只能买一份,再多也没办法了。
蛋挞一大早就会售罄。
楚榆前天中午过来,没有吃上实属正常。
旺仔冰室的蛋挞是典型的葡式蛋挞,烤至焦糖色,一口咬下去,奶香味浓郁,外皮酥脆,满嘴喷香。
楚榆很久没吃过真好吃的蛋挞了,以前去澳门倒是吃过,传闻肯记的蛋挞,正是从澳门高价买的配方,旺仔冰室的蛋挞比起肯记的,奶香味略淡,焦糖味也不足,若是略加改进,肯定比现在的更好吃。
传闻,澳门的那家蛋挞,正是自己吃了葡式蛋挞后,凭感觉改进的配方,最终成就了经典。
“蔡阿伯,您有这做蛋挞的手艺,可不简单啊。”
蔡阿伯笑了笑,这笑容里没有刻薄、胡搅蛮缠,有的只是一个祖父对孙子的疼爱,他慈祥地笑笑:
“有什么不简单的?港城被人统治了这么多年,外国人一向很多,我这蛋挞,也是早年一个外国人教我母亲的。”
早年,蔡阿伯的母亲救助过一位受伤的外国人。
那外国人住在蔡阿伯家中,为了表达感谢,教导蔡阿伯的母亲做蛋挞,像他们这种底层民众,有再好的手艺也没出路,最多就是开家小店,做点小本买卖。
蔡阿伯的母亲沿街卖过蛋挞。
生意挺不错,可因为她是流动的餐车,压根不知道蛋挞是否受欢迎,只知道每次刚推出来,就会被人买光了。
后来港城政府不让沿街摆摊,蔡阿伯的母亲开过小食店,也就是旺仔冰室的前身。
虾饺仔一向挑食,或许是给祖父面子,也或许是蔡阿伯做饭真好吃,虾饺仔高兴地吃了一碗云吞面。
“真好吃也!”
郑女士疼爱地看向儿子,虾饺仔很少出门,带他来旺仔冰室后,他笑容都多了起来,跟蔡阿伯和阿婆一起玩,总是很开心。
郑女士意识到自己狭隘了。
大人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该牵扯到孩子。
虾饺仔除了父母,没有别的亲人,对孩子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郑女士怕蔡金全担心,待了两个小时,就带着虾饺仔回家了。
蔡阿伯恋恋不舍地注视着孩子离去的方向,他和阿婆没有孩子,皆因阿婆不能生育,虾饺仔要是愿意认他这个祖父,阿婆也会把虾饺仔当自己的孙子疼爱。
有了孙子承欢膝下,他们夫妻俩赚的钱,都会留给虾饺仔。
蔡阿伯感谢楚榆的帮助,他做不到的事,楚榆竟然轻易做成了。
楚榆笑了笑,“可能是时机好,蔡先生被裁员了,我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让他去我男朋友的公司卖楼花。听闻蔡先生今天已经去上班了,那边的房子好卖,蔡先生一早就成交了3套房,也是相当不错的业绩了。”
蔡阿伯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是听说蔡金全失业的事。
可蔡金全不理会他,他想把旺仔冰室留给蔡金全继承,也张不开嘴。
“我年纪大了,做不了几年了。旺仔冰室是我一生的心血,这家冰室面积不大,生意却是不错的,年轻人要是肯干,我带个几年,把他们手艺给带好了,一个月的收入,那也是非常可观的。小生意也能赚大钱,靠这家小店,就能在港城买房买车,送孩子上名校。”
楚榆完全认同,旺仔冰室天天有人排队,生意虽小,赚的都是现钱,不赊账,不投资,收益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