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昏暗,楚榆看不清邹敏昭的脸色。
可从邹敏昭说话时的气息听得出,她情况不大好,也没有求生的欲望。
楚榆一直对她有好感,不希望她在获救之前,自己就先放弃了,便试着安抚她:
“您可别这么悲观,您还年轻,瞧着还没我母亲年纪大,总该有牵挂的人吧?您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您牵挂的人,肯定不会高兴的。”
邹敏昭像是想到了什么,眼泪接着就出来了,她抽泣一声:
“我原本是有个女儿的,可后来因为一些事,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小汪说过她无儿无女。
楚榆猜测是她女儿出了什么事,跟她阴阳两隔,否则不管她女儿去了哪里,以现在的交通条件,怎么可能见不到?
邹敏昭的伤感感染了楚榆,楚榆母亲去世后很多年,楚榆都不能释怀。
一个人要是没了母亲,在这世界上就少了依仗,再也没有能为自己撑腰的人。
记得有一天午后,太阳昏沉,蝉在头顶嘈杂地叫着,楚榆走进厨房,看到灶台上有口锅在煮绿豆汤。
她想起自己幼年时,沈珺总是给她煮绿豆汤,煮得绿豆出了沙,就关火放在水缸里,等凉了再端给她喝。
楚榆以为母亲来了,惊喜地四处张望。
这时室友从背后走进来,絮叨地说着在楼下买绿豆,回来做绿豆汤喝。
楚榆特别难过,她迷茫地看着锅里翻腾的绿豆,张了张嘴,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妈”,而后蹲在地上,泪如雨下。
那时候沈珺已经死了三年,楚榆却并不能释怀。
自己对母亲尚且如此爱重,母亲对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感情肯定更为深厚。
“那您女儿是什么样的人?”
邹敏昭笑了,笑得格外温柔。
“我女儿特别乖巧懂事,那时候我们日子过得特别难,她怕我累着,每天下班后都要给我捶背,替我分担家务,帮我看店。她成绩很好,老师总是夸奖她,其实我并不希望她那么懂事,我希望她活得自私点,开朗点,不要什么事都往心里藏。”
“您有这么好的女儿,就算为了她,也该好好的活着才是。”
“我女儿还特别孝顺,长得也漂亮,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儿了。有时候我在想,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以后,说不定,我们还能做母女。”
“人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只要您活着,她就存在这个世界上,您要是死了,世界上再没有挂念她的人,那才是她真正的死亡。”
邹敏昭吸了吸鼻子,哭得一脸是泪,“谢谢你安慰我,你是个好姑娘,你今晚就不该来找我,你要是没来,也不会遭遇危险,我也不会这么愧疚了。”
楚榆想了想,安抚道:
“事情都发生了,您不用想这么多,倒是您,昨晚就被他们制住了?”
邹敏昭点点头,邹敏昭有个习惯,她每个月去银行存一次钱。
平时店里收了钱,她就拿到家里来,攒够了一个月,就去银行把钱给存了。
昨天是最后一天,按照她一贯的习惯,她昨天晚上会把钱理好,装在黑色皮包里,今天早上银行一开门,她就过去把钱给存了。
谁曾想,昨晚她拎着钱刚到家,有个男人跟了过来,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让她开锁进门。
邹敏昭吓坏了,只能听歹徒的话,进屋后,这歹徒竟然熟门熟路地翻到了她放钱的地方,没几下就把邹敏昭存的五千块钱翻去了。
“拿了钱,应该走才是,为什么他们……”
邹敏昭也有点急,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