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的家条件是差点,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倒也自在。
不过嫁妆里值钱的首饰她都留在戴家了,戴家守卫森严,东西不会丢,带来这里人多口杂的,确实不方便。
两人到了队里,楚榆把被子抱出去晒了一下,乔姗姗伸出头来,笑道:
“你们回来了?”
楚榆笑了笑,心里却不大愿意,怎么就跟她住邻居?
韦明远回来时,看着楚榆院子满满的新被子,嘴角直瞥,这年头家家户户都过穷日子,韦明远全家都拿不出几床被子来,别说是被子,很多人家连裤子都穿不起,兄弟俩穿一条裤子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楚榆倒好,搞小资做派,光是被子就陪嫁了这么多床,薄的厚的,轻的重的,铺的盖的,自己家陪嫁就算了,有必要都抱到外面来晒?
倒像是在显摆似的。
韦明远可不愿意别人对自己显摆,吃饭时就哼道:
“炫耀什么呀!不就是几床被子吗?”
其实乔姗姗还是挺羡慕的,她父母去世的早,哥哥也没了,她和乔茹结婚都没有陪嫁,全看男人的良心。
卢晋文有良心,就给乔茹买衣服,让她置办嫁妆,两人的被子都是新买的,乔茹远远看到过,都是新的棉花被,晒得松软清香,晚上住着肯定也舒服。
韦明远不是啥有良心的人,没给乔姗姗一分钱,乔姗姗自然没钱买新被子,他们俩床上的被子都是韦明远单身汉时期,队里发的那种。
这种旧被子不暖和,盖在身上跟灌了水似的,韦明远不怕冷,倒是能凑活,乔姗姗怕冷,每天夜里都睡不安稳,可她每每提起,韦明远就嫌弃她乱花钱。
“我听说她陪嫁的被子,还有羽绒和蚕丝的!一件羽绒服都好几百块,你说一床羽绒被要多少钱!她可真够奢侈的!”
韦明远哼道:“羽绒被盖在身上轻飘飘的,那能挡风,能暖和?我看她就是钱多的,烧得慌!有那么多钱,怎么不给山区的人捐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你瞧着好了,这种人迟早要被批斗的!”
乔姗姗撇撇嘴,“不如我们也买两床棉花被吧?棉花被子不值什么钱。”
“买什么买?将就得了,这天都暖和了,哪里需要买被子?”
“可是我怕冷,每天早上起来手脚都是冷的,”乔姗姗哼了一声,“咱们难得结一次婚,你连床被子都不愿意买,你看看人家!”
乔姗姗说这话,韦明远可就不乐意了。
“我看人家什么呀?人家那被子是她女方的陪嫁!你有本事,叫你爹妈给你留点陪嫁,你也有新被子盖!”
韦明远说这话,就有点不知好歹了,乔姗姗眼泪都出来了,她爹妈都死了,韦明远说这话是往她心口捅刀子。
“韦明远,你至于吗?人家卢晋文给了乔茹好几千块钱,让乔茹买嫁妆,买家里用的东西,你一分钱都没给我,我买菜做饭,都得花钱,你总不能叫我把工资都贴补家用吧?”
韦明远不以为然,“什么叫一家人?咱们结婚后,夫妻一体,你的工资贴补家用,有什么不对?”
“那你的为什么补贴家用?你的都贴补你娘和你弟弟,你一分钱不贴补给我!你还好意思要我的工资!”
乔姗姗说着把筷子一扔,委屈地擦眼泪,“我还不如乔茹呢,人家乔茹工作不如我,长得不如我,找个男人却懂得体贴老婆。卢晋文对乔茹可好了,不要她做饭,洗衣服,工资全部上交,乔茹婆婆还给她寄来了金首饰,天天从家里寄吃的过来,人家命怎么那么好?”
韦明远有点不耐烦,乔姗姗怎么总喜欢拿别人做对比?
再说他寄钱回家这件事,乔姗姗不是该有心理准备了吗?他家里穷,他有什么办法?
乔姗姗要是明白事理,就应该跟他携手共渡难关。
哪有不高兴就嚷嚷,让邻居们听到了该看笑话了。
“我说乔姗姗,你结婚前说的多好,女人就是要伺候男人,说我人好,比别的男人好多了。这才结婚几天,你就变了一个人。”
乔姗姗有苦说不出,“可别的男人都会把钱给自己老婆,你却把钱都给你老娘!我跟你结婚后,伺候你,伺候你家里人,还得拿我工资贴补小家庭,给你你愿意吗?”
韦明远被她说怼的说不话来,冷着脸不吱声,晚上睡觉时,韦明远故意背对着乔姗姗,乔姗姗也懒得搭理他,面向另一边,夫妻俩谁都不搭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