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胡思乱想着,没多久就困了,关上电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王凌临睡前听了听云飞的门,里面没一丝动静:“年轻就是好啊,心宽、体健,适应性强。就不惊扰他了。”
第二天,云飞一觉睡到自然醒,正在洗漱,王凌过来敲门叫他下楼吃早饭。他赶紧洗漱好,穿戴齐整下楼。一楼只有王凌一个人在等他,云飞说:“家里人呢。”王凌说:“老人家跟娃娃、保姆逛街、溜弯、买菜、散步去了,婆姨上公司干生活去了。你慢慢吃,来,先来一碗皮蛋瘦肉粥,给。”王凌盛了两碗粥,递给他一碗。云飞喝了碗粥,吃了两根自己家炸的油条,两个小笼包子,几块小点心就饱了。王凌吃的也不多,就着粥,吃了两个包子,一个煎鸡蛋。
吃完饭,两人抽着烟,喝了杯咖啡,扯着闲话。王凌看时间差不多了,就领着他开车上了机场。把车停好,两人在航站楼外面抽了根烟才进去等人。没多久,他就看见王凌在招手,两个男人推着行李车过来跟他拥抱在一起:“咋还有个老外,感情他还有外国友人,厉害。”王凌一一介绍三人认识:“这位是董云飞,新交的好朋友、好兄弟、这位是戴维,这位是薛沐生,都是好兄弟。”沐生掐着他的脖子说:“没大没小,叫舅舅。”戴维说:“好啦,好啦,兄弟不比舅舅亲啊。”他跟云飞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说:“凌子的好兄弟就是我的好兄弟。走吧,别愣着了。”云飞满腹疑惑跟着有说有笑的三人出了航站楼上车开往定好的酒店。
王凌在酒店大厅门口停好车,侍应生过来把行李从车上搬下来放在行李车上推进了酒店。云飞三人下了车进酒店坐在沙发上闲聊,王凌自去把车停好,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四人上楼刚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侍应生已经把行李推进房间摆放好,招呼他们进房间休息。
酒店的房间是个四室一厅豪华大套房,刚好一人一间。沐生跟戴维进房间洗澡,云飞一脸疑惑地瞅着王凌,王凌被他瞅得心里直发毛。他尴尬地说:“人家是两口子。一个是我小舅,另一个是他男人。”云飞嘴张得合不拢,能塞进去一个大鸭蛋,差点儿叫出声来。王凌赶紧上去捂住他的嘴,悄悄说:“不准吭声。”
云飞点点头,王凌没办法,只好简略地解释了几句:“人家都是外国友人,慢慢适应吧。别惊讶,自由世界的人的想法跟咱不一样,不是咱这脑袋瓜子能想明白的。”云飞疑惑地说:“那家里人不反对吗。”王凌苦笑着说:“反对有用吗,生米早煮成熟饭了,如今娃娃都五六岁了。”云飞捂着嘴左顾右盼悄悄说:“两个大男人咋生娃娃。”王凌揶揄地说:“你去问他们,我哪晓得。反正人家就是有办法,还是如假包换亲生的。”云飞感慨地说:“太不可思议了,太魔幻了,太疯狂了,毁三观啊。”
王凌说:“你慢慢了解吧,耐心一些。他俩挺好的,特别讲信用、讲义气,特别有意思,特别好玩儿。”云飞抽了根烟,定定了神,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明显难以置信,难以释怀。王凌说:“你要不适应就回家里去住,我一个人在这儿陪着他们就行。”云飞咬牙切齿半会儿,鼓足勇气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了还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好兄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想开了,也就那么丁点儿事儿,没个啥。”
王凌放下心来,跟他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抽着烟,喝着茶。沐生跟戴维出来,王凌站起来说:“你俩可真慢,累不累啊。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去哪儿吧。”戴维说:“是有点儿累了,吃过饭,先去摁一摁再说。”
四个人还是去了那家王凌常去的本帮菜馆子,吃好喝好,打车去了一家高档会所。一路上,云飞坐副驾,王凌跟两人挤在后排。到了地方,云飞没什么异样的感觉,进去才发现里面另有乾坤:“真是低调的奢华啊。”王凌叫人给四人做一个全身按摩,要求来四个男技师。云飞没提什么意见,四人进了个豪华大包间,云飞感觉到了电影上演的欧洲皇宫:“一水欧式的家俱,一应俱全。四张按摩床一字排开,四个穿戴齐整、白净面嫩的小伙子进来,准备给四人按摩。”四人换上按摩服,躺在按摩床上。四位技师很专业,很用心,足足摁了个把小时才算结束,告辞离开。
四人舒服地爬在床上不想起身,还是王凌勤快,下床给每个人把烟点上,自个儿也坐沙发上抽着烟,喝着茶,顺便结了账。几个人歇缓够了,穿戴齐整出了门,直奔夜店。戴维说:“摁一摁就是不一样,如今感觉浑身都是力气。”云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三人,不晓得说什么好:“这伙人会生活,会享受,会找乐子啊。好象人家是比自个儿活得潇洒,活得畅快,活得自在,活得逍遥。贫穷限制了想象,慢慢适应吧。”
天下夜店一个样,蹦蹦跳跳没正象,随心所欲自由摇,哪管明儿个天塌下。王凌找了个僻静些的地方,招呼三人落座。侍应生过来,他点了些酒水、饮料、水果、零食,没过几分钟,东西就上齐了。四人碰了一下喝了杯酒,戴维说:“云飞,你会跳舞吗。”云飞不自信地说:“算,算会吧。”戴维拉起他就下场了,夜店里的人在劲爆的乐声中扭动身子算不上什么舞蹈,就是摇头晃脑自个儿陶醉的一种方式。“云飞年岁小,又好动,估计经常泡吧进店,扭得有模有样的,真不错。你家戴维那更是老油条,那付陶醉的模样,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嗑了药来的。”王凌搂着沐生,贴在他耳朵上说。沐生说:“来,来,来,干了这杯,咱也下场去跳。”两人干了,也下了舞池。高台上领舞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搔首弄姿,扭个不停,带动着全场的疯狂。在闪烁不定的霓虹灯下,一会儿人挤人就挤不见了人。四个人半眯着眼睛跳来跳去,最先下场的竟然是王凌,他自嘲地嘟囔着:“唉,袁峰说得没错,这体力太差了。回头就报个健身班,好好练练。”他瘫在沙发上平复着大喘气,恢复着体力,自个儿一个人喝着酒水,吃着水果。一个妖冶的女子端着酒杯过来搭讪,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人走了,他还在那儿一个劲嘀咕:“我看着象一个人来排解孤独、寂寞的人吗,啥眼力劲儿。长成这样,化得跟个鬼似的,吓不吓人。”没多久,戴维回来了,王凌给他把酒倒上,两人碰了一杯。戴维搂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贴在他耳边说:“最近过得好不好。”王凌贴在他耳边说:“还行吧,刚从九寨沟回来。”戴维说:“九寨沟。”王凌说:“另找个地方再说,这地方说话太费劲了。”两人吃着、喝着、歇缓着,沐生跟云飞也跳够下了场。四个人又吃喝了些东西,歇缓够了,就相跟上出了夜店,打车去了个KTV,准备自娱自乐唱够了再回酒店。
进了KTV,王凌去前台要了个豪华大包间:“今儿个多个了人,空间大些,心情能轻松、畅快些。”侍应生把几人领到包间,王凌胡乱点了些常唱的歌跟最新流行耳熟能详的歌,叫云飞想唱啥就唱啥。云飞跳了一场舞也想开了,放开了,点了一首童安格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歌是新出的,词美、曲美,云飞唱得也不赖。”王凌也是感慨万分:“如今两岸三地唱的歌快同步了,跟原先比起来,强得没远近。真是世异时移,天天都有新变化啊。活在当下,真好。”戴维说:“这我最有发言权。这五六年,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听到一些新鲜事儿,我能感觉到中国一天跟一天都有变化。来,来,来,咱一起来唱这首歌吧,姜育恒的《驿动的心》,这是沐生刚教我的。”戴维开了个头,大家伙儿一人拿一个话简跟他一齐唱,都感觉这首歌正契合他们当下的心境,越唱越起劲儿。接下来的时间,大家伙儿谁想唱谁就上去唱。云飞跟三人喝着酒,拉着话,唱着、听着:“原来这三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啊,经历的比自个儿复杂多了,当然年岁也大些。他们快活、舒爽地活着,自由自在地活着,过去经历的那些苦难,都成了他们人生积累的财富。真想得开,真有能耐。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都要好好珍惜,好好享受美好时光,享受美好生活。”四人喝好、唱美,勾肩搭背相跟着出门打车回到酒店。云飞躺床上就睡着了,王凌回房间喝了杯水,抽了根烟,望着阑珊的夜色出神:“往后继续教书做研究,还是下海做生意买卖,或者出国深造,都是个难题啊。刚刚跟戴维拉了拉股票,他一直干这个,经验丰富,懂的真多。感觉这事儿不错,两不耽误,既能做学问又能赚钱。这些年大人给的,自己赚的,也有不老少,够自己玩了,就这么干。往后多跟戴维请教请教,哎,好象旧上海那会儿就有股票,爷爷奶奶也玩过股票,多跟他们拉拉也行。”他感觉眼前的迷雾少了许多,往后该干什么清晰了许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