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弈并没有在周文珏府里待多久,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二人就已经商量好了该怎么做。
“云淮,接下来四皇子让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听令就好了,无需要我的许可。”
临走前,裴弈对云淮嘱咐着,当然这也算是命令,云淮对周文珏看不顺眼,若是他不这么说云淮未必会乖乖听话。
云淮确实还有一点不甘不愿,但他却很听裴弈的话,当即就说:“主子放心,我定会听从四殿下的命令。”
裴弈点了点头。
周文珏笑着和他说:“看来子息平日里对他们很好啊。”
他能看得出来,云淮云宜都对裴弈很尊敬。
“当然。”裴弈扬了扬眉,毫不客气的承认下来。
周文珏笑了出声,将他送出了府。
回令渊侯府的路上,一只白鸽突然从远方快速的飞过来,最后停留在了在外面驾马车的云宜的胳膊上。
云宜单手勒着绳子,另一只手将鸽子脚上抓着的纸卷抽出来。
他弹了一下白鸽的身体,白鸽抖了两下翅膀,随后就扑棱着飞走了。
他单手打开纸卷,看完里面的字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马车靠边停了下来,里面的裴弈问道:“怎么了?”
云宜掀开车帘,探进去个头,“主子,云焉刚刚传信过来,皇上亲自去了天牢,不知道要做何事。”
裴弈拧起了眉,低声呢喃着,“看来皇上确实是救不了南烨王他们了。”
所以这是最后去告个别吗。
裴弈想明白后,眉眼间的戾气越来越重,头一次迫切的想要杀了三皇子。
能将自己的父皇逼成如今这个样子,周文远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用管这事儿。”裴弈淡声道:“直接回侯府。”
“好。”
云宜不疑有他,当即驾着马车往侯府赶。
天牢里还是一如既往地阴冷潮湿,皇帝没有让太监跟着,自己独自一人,缓慢的在里面行走。
他最近病的挺严重的,太医说他体内多年来郁结于心,操劳过度,若不好好休息也没剩下几年寿命了。
可是他不能休息,他是天元的君主,他要稳固江山,不让其他国家有可乘之机。
可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一个劲儿的想要弄死他。
两边的罪犯看到他一身龙袍,纷纷都抓着困着他们的铁栏杆,一个劲儿的往外撞眼睛里面嗜血的气息十分渗人。
他们呼喊着,咒骂着,表示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的恨意。
皇帝日渐苍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许久没有认真打理过的头发已经染上了白色。
他走的很慢,目光在每一个罪犯的脸上扫过,他发现有几个罪行滔天的罪犯他竟然亲自审理过,还记得他们的脸。
他没再继续看下去,放快了脚步走过了这一段路,之后的路变得安静起来,他又走了一阵儿,才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