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到的很准时,推开包厢门,李榕已经在那里等着。
旁边还有一位五六十岁的男子,他精神奕奕,双目有神,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不到一根白发,这显然就是钟俞生了。
“白老师,这里坐。”李榕见到白棠,赶紧站了起来,帮她把凳子拉开。
“谢谢。”白棠道了谢,便把目光转向那位钟先生。
“钟老师,您好。”她伸出手,跟钟俞生打了一个招呼。
“白老师,久仰久仰。”钟俞生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白老师,你不知道,钟老师有多喜欢你那几幅画。”李榕一边说话,一边招呼着服务员上菜。
李榕是个圆滑又机灵的人,这样牵桥搭线的事情,他做的很轻车熟路。
“我也很喜欢钟老师的画,比如那幅奔马图。”白棠客气道。
钟俞生见她能说出他画的名字,就知道,她是真的看过,不是在装模作样。
“可不敢在白老师面前班门弄斧。”钟俞生笑。
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了,李榕想着两位都是老年人,菜点的都是偏清淡的。
饭桌上,他们就聊了起来,当得知白棠退休以前,只是一个小学语文老师的时候,钟俞生微微露出诧异的眼神。
“那白老师的画和刺绣都是自己学的。”
“以前,跟家里老人学的。”白棠笑道,“随便画画,上不了台面。”
“哟,这是白老师谦虚了。”钟俞生笑。
白棠那四副画,四个时节的景色跃然纸上,清新又隽永,俨然自成一派。
“想不到民间还有这样卧虎藏龙之辈,是我的见识浅了。”钟俞生道。
三个人聊了起来,钟俞生提出他下个月要和B市的博物馆搞一个展览,他想把白棠的屏风借过去。
”白老师,下个月我做东,你也去逛逛。
听到要她去B市,白棠很是心动,她这两年几乎都在S市附近,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钟俞生的名气很大,人也不错,搭上他这条线,对自己也有益处,她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钟俞生也很开心,他跟白棠在画上交流一番心得,刺绣他不懂,可是,画画,他画了一辈子,好与不好,他一眼就可以看出。
他第一眼看到那屏风的时候,便知道那上面的画有种古韵,还有古画特有的留白。
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根本画不出。
他见到气质优雅的白棠,却猜不到她做了几十年的小学老师,有这份功力,当一个大学教授都够资格了。
他却不知道,白棠的的确是有几十年的功力,却不是在这一世,而是在以前,累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