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氏誉为贤惠人的白棠此刻正慵懒着躺在榻上翻开着外面掌事仆人送来的册子。
乘帝信守承诺让白棠掌管着这一门生意。
如今,她选了两处商铺,就等玻璃制造出来,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她倒也不着急跟顾清淮和离,要离开顾家,自然要选一个恰当的好时机。
顾大郎发话了,张氏自然火急火燎的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陈十一娘对顾大郎势在必得,接连几天都打着来看望陈氏的名头,来到顾府。
她来的勤快,陈氏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的目的,因此便跟白棠抱怨道,“嫂嫂,十一娘心机深,若是大兄娶了她,恐怕后宅不得安宁,还有,您难道真的愿意大兄另娶一房吗,到时候日子怎么过。”
陈氏心里还想劝白棠拉拢住顾大郎的心,她觉得以白棠这样的品貌,若是肯在顾大郎身上花心思,那顾大郎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棠勾了勾唇,“阿蛮,你大兄不管娶谁,这后宅都不会安宁的,那十一娘,我看挺不错的,年纪小,却成熟懂事。”
“你,”陈氏生气了,“嫂嫂,我正经同你说,你却夸赞陈十一娘,我绝不会认十一娘做我的嫂嫂。”
“好,好,”白棠捻了捻她的额头,宠溺的笑道,“咱们阿蛮不喜欢她,十一娘肯定进不了顾家的大门。”
陈氏不由“噗嗤”一笑,“嫂嫂,我同你说真的,可不是玩笑话,你总要为自己打算,要是真娶平妻,就选那听话好拿捏的,不是选这野心大的。”
白棠站起来,看着陈氏担忧的目光,心底一暖,以张氏的挑剔,陈十一娘根本就没有入她的眼,不过她还是感激陈氏的关怀,学着时下郎君对着陈氏行了一礼,“小娘子的话,我记下了。”
她举止风流,神情洒脱,倒让陈氏看的一呆,脸色微红的岔过这个话题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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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确实没有看上陈十一娘,她看中的是孟家的三娘,孟氏也是有名的士族,孟家的娘子因为贤良淑德,又知书达理,在燕城中极为有名。
孟三娘便是孟家的小娘子,因为前年病了一场,又生的容貌普通,所以耽搁到十七了还没有定亲。
张氏越想越觉得这孟三娘是一个极好的人选,俗话说娶妻娶贤,贤妻美妾,孟三娘家世好,娘家父亲是大学士,兄弟几人都有官职,还能帮衬上大郎。
顾清淮并没有见过孟三娘,但是与孟家结亲,他还是愿意的。
因此,张氏便想找一个由头去孟家拜会一次,顺便探探口风。
俗话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张氏看中孟三娘的消息,不知怎么就被林羡鱼知道了。
“你这话可是当真。”林羡鱼捂着胸口问那个灰衣的老妪。
“千真万确,奴才是听夫人房中的贴身婢女说的。”那老妪虽然是张氏房中打扫外院的,但却是林羡鱼花了大价钱收买的。
顾家当家主母有什么消息,她都是第一时间通知林羡鱼。
林羡鱼知道这还是顾清淮同意的越发心痛难当,她呆坐在榻上,眼眶里流出一滴泪,昨儿晚上顾清淮的誓言犹在耳边,现在却像一场梦般。
罢,罢,不是早知道男儿都是些薄情寡义之徒,她跟着顾清淮来到燕都就是为了这一场荣华富贵吗。
如今只差临门一脚,男人靠不住,自己当好好为腹中的孩子谋划。
林羡鱼思来想去,决定给自己找一个同谋,她不能让顾清淮知道自己知道这个消息,以她对顾清淮的了解,她如果控诉顾清淮另娶平妻,恐怕这个男人会恼羞成怒,不来她这里,毕竟这府里怀孕的可不止她一个。
若真孟三娘进了门,这府里利益受到最大的损害是谁。
是白氏啊,林羡鱼唇边掠过一抹笑。
白棠并不想见林羡鱼,顾大郎回来那天,她装病,后来林羡鱼又怀孕了,她则在郊外呆了一个月,因此到现在都还没见到林羡鱼。
林羡鱼已经是连续第三天来拜会白棠了,但这一次她在院门外等了半个时辰,白棠还是不见。
“林娘子,您回去吧,我家娘子病未痊愈,你有了身孕,娘子怕过了病气给您,这才不见。”白氏身边的婢女解释道。
“奴知道,大娘子心善,可是奴却不该不知礼数,奴是妾室,就算有孕在身,也该给大娘子斟茶问安。”林羡鱼柔柔的说道,“还请这位姐姐再去通报一声,就说奴跟大娘子说几句话就行,绝不打扰大娘子休息。”
她言辞恳切,倒叫那婢女不知怎么拒绝。
这时,正屋的房门打开,出来一个身材娇小的黄衣婢女,她脸含怒气,一双杏眼瞪着前面说话的那位婢女,“你怎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大娘子都没有休息好 ,连着几天都吵吵闹闹,大娘子身子不好,你还拿这等闲杂事情去烦她。”
林羡鱼听出了她在指桑骂槐,眼里划过一抹怒意,她怎么说也是顾府里的主子,岂是一个婢女能随意羞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