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大人仔细的看了看目录,又回头看了一遍刚才的口供,定了定神。
半天之后,缓缓开口:“【大乘全一道】贼子与我北魏为敌几十年,行踪隐秘,其余孽延绵不绝。本朝屡次秘密抓捕,虽然偶有擒获,但都是零星一两个贼子,不成气候。
这次,【大乘全一道】贼子依托南十里堡,在本县之内发起的暴动,导致县城内外死伤百余人,这是了不得的大事。”
高先生仔细听了大人定的调子,琢磨了一下”暴动”二字的意思,躬身施礼说:“贼人势大,突然发难,我县团练在此役中损失惨重,吕总团练以身殉职!多亏大人慧眼如炬,才能找出在本县隐藏多年的【大乘全一道】贼窝!”
“更多亏大人的神机妙算,出其不意布下奇兵,又有各位团练和将士们个个用命,万众一心,才将【大乘全一道】的这次暴动镇压下去,将所有贼人一网打尽!
这实乃近二十年来仅见之大功啊!我们应该向东岳岱州州府衙门据实请功!”
贺拔大人点点头,对高先生的说辞深感满意。
两位副团练看到大人开心,也纷纷赞成。
杨忠仔细琢磨高先生说的和自己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感觉有些似是而非。
要说王云禄聚众拒捕是真,但是这发起暴动从何说起?大人又怎么就对这几天的事未卜先知了?真感觉自己好像在听天书一般,不太理解,看来为官一途比学武功要难多了。
贺拔大人手捻胡须,道:“高先生就按此拟定文书,正式上报东岳岱州府。另外,夜市街暴动,全城百姓人心惶惶。高先生要写一份安民告示,安排人在四门宣讲。
就说前夜的事,乃是【大乘全一道】贼人暴动,现在贼人都被一举抓获。一定要对百姓揭穿贼人的凶残!
六个匪首,就是那所谓的六大金刚,既然都已伏诛,正好把他们的尸体,挂到南门外城墙上示众,以显示本县的雷霆手段!”
高先生没有领命,而是低声提醒贺拔大人:“大人,南十里堡的贼人是【大乘全一道】的事,事关重大,是否先不要张扬,看看上面怎么说?”
贺拔大人闻言,沉吟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说:“哎!不错,【大乘全一道】乃是我朝大患,隐匿多年,突然出现,非是小事,必须谨慎定性。”
然后他看着下面几个人说:“你们几个嘴巴都守严一些,南十里堡的贼人是【大乘全一道】的事暂时不要对外宣扬,安民告示也先不要提【大乘全一道】三个字。”
高先生和三位副团练拱手称是。
贺拔岳心里好像明镜一样,之所以不能宣传,和定不定性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因为到现在自己手里没有铁证,没有活的人证!这功劳不硬!
大人对于不能马上坐实大功,心中着实不快,但是也没有办法。
他看着下面的三名副团练官,知道下面到了论功行赏的时间。
他对邓富说:“贼人在此地经营日久,哪些产业是贼赃,需要认真鉴别。而且南十里堡恐怕还有些关联人物在逃。
邓团练你在本地为官多年,精明强干,熟悉民情,马上带领你的部下在整个密水县内查访,如有贼赃,直接查封,如有漏网之鱼,一并拿下。”
邓富一听,高兴的差点没憋住,心里盘算:这王云禄乃是本地出了名的大财主,产业遍布全县,让自己去查抄,那抄谁不抄谁,可就要看孝敬自己到不到位了。
再说了,这抄家能抄多少,还不是全凭自己的报告吗?哪怕抄了一千两,只要自己报一两,那就只能认定抄了一两,剩下的还不是全进自己口袋?
不过,这种好事,肯定是贺拔大人栽培自己,没得说!这抄家好处的大头得给县太爷拿!
想罢,邓富赶紧跪下,磕头领命。